父亲每次大小便,尽管是父亲,甜心依然觉得很不自在,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在乎了,她在乎不起。
邻床是一位中风的老太太,五个儿女,每天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轮流伺候。看着别人家人多力量大,再看看自己,只有孤独一人,极度的不平衡,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她开始后悔,是那么轻易的和刘离离婚,是那么盲目的跟随姐夫,搞出鸡犬不宁的风波。如果不离婚,刘离还能在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如果没有和姐夫的事情,江海和白雪这时候一定在她身边,为她承担痛苦。现在,众叛亲离,只剩她孤家寡人一个,独尝苦果。
有时候,同一病房的家人看她伺候的挺苦,也帮些力所能及的。
父亲清醒的时候,眼睛里露出疼爱的目光,眼角流出无奈的泪水。
就这样,甜心衣不解带在病房五天了。白山只有在晚上偶尔过来,安慰一下就走了。
甜心憔悴如发黄的叶子。
江海来了,带着外甥女江新。甜心惊愕。
“白山说,姨父住院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白雪让我来看看。”甜心爸的头轻微的动了动,嘴角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
“姨父,你好点了吗?”江海在床边弯下腰身问甜心爸,而江新童真的问“姨姥爷,你疼吗?”他们都知道甜心爸是无法用语言来交流的,但是还是期望能用语言交流。甜心爸一直在很努力的调动面部表情,但是很失败。
“姐夫,是姐姐让你来的?”甜心有些疑惑。姐姐白雪是可能原谅她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是”
甜心心中掠过一丝丝歉意。
“甜心,你若忙不过来,就叫我一声。”
“姐姐会答应吗?”甜心还是不敢确定。
江海没有回答。
“我妈要生小弟弟了!”江新这孩子仰起脸自豪的说道。
“是吗?太好了,江新有弟弟了。”
“姐夫,我一个人能行,你就不用过来了。”
“嗯”江海应着。
甜心把江海送走,心海澎湃。江海来看她了,她感到头上的天空又晴朗了;姐姐怀了江海的孩子,她的心因嫉妒而酸酸的;她明白,无论怎样,姐夫江海是不属于她的。姐姐原谅她了吗?应该是这样,否则不会不让江海来看她。她感觉不再那么孤独了。
晚上,白雪主动向江海询问有关甜心的事情。“姨父病的很重吗?甜心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江海心情沉重:“姨父病情不好,甜心一个人伺候,唉,挺不容易。”
“都是她自己作的,不作不死啊!”
“都是计划生育害的,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她的负担就会减轻。”
“她妈妈呢?她怎么不去?”
“她听见她妈唠唠叨叨的就心烦,本来伺候病人压力就很大,再加上有个爱唠叨的妈,不就更烦心了。她妈只中午和晚上去送饭。”
“白山有没有去?”
“白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想去帮帮她吗?”白雪笑着问。
“你让我去,我也不能去。我还要伺候我的儿子呢!”江海也嬉笑着说。
“你儿子不还没有生下来吗,你要去就去吧!”
“真话,还是假话?”江海疑惑。
“嗨,假话。睡觉了!”白雪说完就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