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写文的都知道,最初时期大家都奔着写男女之情踏入圈子,感觉爱情与自己息息相关,也较为好写。而写的多了以后,就开始下意识的规避爱情转写人性,因为爱情实在太难,我们无法将爱情雕刻的出彩,那朦胧的感觉无法描绘,毕竟谁也没见过爱情长什么样子。
我曾多次动笔想写下一篇让自己满意的爱情故事,想想却又算了。
原因一是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在各个情感的表面贴上标签,比如男女岁数差距太大,男女经济条件差距太大,男女外貌差距太大,这些都会受人抨击,而反过来,若有人坚持了门当户对也同样受到了抨击,这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昨天我见一个新闻,彭于晏与许晴恋爱,还特意将许晴五十岁的年龄说了出来。
显然的花边新闻,只是为了他们的电影做宣传,而评论的网友们当了真,语气一边倒将许晴骂的体无完肤。歌颂爱情的人不再有,这大概就是现代这个浮躁的社会里爱情体现的难点,每个人都带有功利心,看人时也同样以功利为首要目的。
其二就是。。。我很难写出记忆中的她。
那年大二,我疯狂的迷恋上了写作,一篇作品的完成总会给我带来莫大的成就感,这远比赢一把游戏让人心奋。更令人沉迷的是写作可以让我独特的人格得到了倾述,我的字体像是灯下的影子,他活了过来,而我在和一个完全契合我的我聊天。
住在我上铺的兄弟名叫华司明,他同我一样,已经跳出了网络游戏这个虚拟世界,找到了一个他喜欢的爱好,谈恋爱。
华司明确实将谈恋爱当成了一种爱好做,至于他何时有的这个爱好,或许是大二开学时,被学姐指派去做新生接待,他这张脸开始给无数学妹少女心里留下青涩的印象。后来他就发现自己的脸似乎挺好用的,他就开始肆意消费自己的帅脸,刷不完比人民币好用,所以他的人格也总有人愿意听他倾诉。
无论是女生,或者男生。
“我给你们讲,面对女人啊,你得幽默,说一些搞笑又不能过于发腻的话。这样女生才会对你感兴趣,反之不幽默就不行,比如我下铺的杜仲,他成天一个忧愁脸,就是找不到女朋友。”
我拿起枕头摔了上去,我们寝室,大一的时候就是伴随着游戏度过的,大二学期开始,伴随着我和华司明的觉醒,带动着其余四人渐渐脱离了电竞。
可是明显,他们四人对华司明兴趣更感兴趣,一个个虚心听讲,如果上课时他们能如此认真听讲,那秃头的教授也不会成天盯着他们四人了。
我在下铺看热销书,华司明给他们授课,这四人竟然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华司明提到我的名字,并且是反面教材,我不得不提醒他们这个寝室里我还在呢。
华司明所总结的恋爱指南,其余的四名室友听用心,就差拿笔记下来了,他们世俗的样子让其灵魂毫无高尚可言。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是专属与华司明的方式方法,换个人就没用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看脸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给予帅哥多大的善意就会给予丑逼多大的恶意。以为自己学会了恋爱的方式方法就能像帅哥一样被妹子们投怀送吧,这是不对的,帅哥面前妹子能有多主动他们这种丑逼根本想象不到。
当我给他们诉说现实的残酷时,他们对我的态度和对华司明的态度差太远了。完全听不得我的劝告,灵魂还似五岁幼童,幻想着学点恋爱技巧就能迎娶白富美,和小孩幻想买个玩具变身器就能化身迪迦奥特曼是一个道理。
毕竟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脑子还不算笨,在我多次打击后他们开窍了,他们说:不行的话找个不漂亮的妹子好了。
我仍旧无情:丑逼看丑逼一样恶心,人虽丑可眼又不瞎,所以丑逼们无法内部消化。道理很简单,长相丑的女生在你们眼里还不如游戏好玩,就像死肥宅们在女生眼里不算人一样。
2.
或许男人总认识不到自己丑,四人开始为了恋爱而孜孜不倦,高中时为了成绩,大一时为了段位,大二时又为了泡妞。有时我都替他们感觉累,早中晚三次向女孩问好比上课还准时。
我发现自己逐渐脱离了寝室的节奏,他们的目标和行动轨迹或直达,或蜿蜒但总目标都在前方。而我的灵魂随着文章和写作一次又一次升华,向上飘去。可能是所谓的文人傲骨,独立的灵魂让我充满优越感。而他们庸俗的灵魂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察觉到精神世界也是三维的。
为了实现他们的恋爱梦想,华司明能者多劳,与另一个妹子女寝室组织寝室联谊活动。其实他也是为了追求一个妹子,女孩叫施鱼,人美声甜萝莉路线,这是我见到施鱼时第一印象。至于联谊活动的花费自然是我们出,暂时定价一人俩百,多退少补。
我翻了个白眼,二百块钱!不去!
这让他们五个着急了,对方六个人,自己寝室五个对不上号。华司明有为的着急,最后硬是将我拖了过去。其实聚会无非吃个饭唱唱歌,女生很自觉的买了很多东西,最后也就花了600块。
可是他们五个觉得手里攥着钱难受,已经预算好了一千二,不花完怎么能行,坚决要再找个活动,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最后抓娃娃机将剩余的六百全用没了,看着女生们一人抱一怀毛绒玩具开心的样子,他们幻想着自己就是女生怀里的毛绒玩具在傻乐,就这样我们寝室迎来了泡面周。
人生从来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人总想着自己回到过去,一定要做不一样的选择。好多人问过别人也问过自己,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即便深夜里大男人一个人闷着被子矫情,梦里一次又一次哭湿了枕头,我一样不后悔。
那种感觉是心脏刺痛,如同针扎,属于物理上的疼痛,真切的可以感受的到,如果有过这样体验的人会明白我说的痛是什么感觉。是一种心脏自发的刺激,属于一种自救本能,因为它怀疑你身死了。
室友吃着泡面用手机联系着对方女孩,泡面不足以填饱肚子但是精神食粮可以,他们原以为没有泡妞想法的我,跟着他们一起遭殃受罪会抱怨,我并没有,因为我认识了她。
那天联谊回来后互相都加了好友,还建立了俩个寝室的共同群。施鱼问我:空间里那些文章是你写的吗?
我回答:是的。
泡面周过后,我同施鱼熟悉了,当时让我明白,人格的分享对方如果是一个美丽的姑娘话,那将比对自己影子诉说甜蜜的多。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花季少女的施鱼竟然会对我的文章格外感兴趣,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女孩不应该喜欢看的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她对我文章里塑造出来的每一个人物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对文章里我要诉说的概念产生不同看法的时候还要于我争论一番。
我的灵魂在上空自由自在飘浮着,突然有另一个灵魂上来拽住了我,对我评头论足,有时候夸赞,有时候推搡。我的精神世界,被一个可爱的灵魂生生的挤进来了。
未有过陪伴不懂得寂寞,而有了陪伴,施鱼成了我的女朋友。那是一件幸福的事,若没有此时幸福的对比,离开的伤痛怎么会如此分明。而当时我只是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华司明,毕竟施鱼最初是自己兄弟看上的女孩,华司明却对我说。
“就当哥们大发慈悲,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搞艺术的没有伴侣。施鱼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分,不然你这辈子也只能和书过了,我的大作者。”
我很感谢他,所以加倍对施鱼好,令他们五人激动的寝室联谊,最终竟只成全了毫不热衷的我,后来我和施鱼请了大家吃饭来赔礼道歉。
我曾问过施鱼她这么漂亮,为什么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她说曾经有个男生追求过他,吃完饭回寝室的路上外面下雨了。那个男生跑到超市买了把伞,为了她能干干净净回了宿舍,撑伞的男生大半面身子都淋透了。回想一下大概追自己的男生都会这么绅士吧,唯独觉得我会带着她在雨中撒丫子奔跑。
我听到这个答案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诽谤:我又不是傻子。
3.
大学生活轻松写意,毫无压力感觉日子也过的很快,我们毕业了。同学们要回老家发展的已经回去,去外地的去了外地,施鱼跟着我选择了大城市北漂。
那次可以说是我第一次来北京,在大城市里找房子远比找工作难得多,身上没什么钱,想租一个像样点的房子根本不可能。我和施鱼一对小情侣住在隔板房里也很不方便,只能越走离市中心越远,一直走到了郊区的一个破旧工厂。
原先这里就是个工厂,只不过从未动过工,因为城市开发建设,工厂建好后就扔在了这里没动工。等待拆除的这段时间,商人们为了获利将工厂改为了民租房出租给北漂的穷苦孩子们。
我们租下来一个停车间,这个位置离市中心太远的距离让一度认为我已经离开了北京,而这里除了不远处国道上的路灯能给我带来光亮,其余方位一眼望去是一片漆黑。值得庆幸的是商人为了做出租房给工厂里每个房间都通了电。
即便这样,房租也用尽了我们身上的所有钱,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的受的。
其实工厂房还是有好处的,空旷的地区让视野开阔,空气中有植物的芳香没什么雾霾。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需要捂住施鱼的耳朵,不然路上经过的货车会一次又一次的将她吵醒。
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明月我发誓这只是暂时的,施鱼会因为我而幸福,带着这样的信念我也睡着了。
那是我刚去北京时的感受,每天上班六点半要出发,起十几分钟的共享单车同施鱼一起去地铁口,坐上一个小时的地铁,出了地铁站还要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才能到工作地点。
我和施鱼顶着名牌院校毕业的毕业证书,工作还是挺容易找到的,就是距离太远,早一些起床就好。我的工资是四千,施鱼的工资是五千。
原因是我们同九点上班,而我五点下班,施鱼却是六点或者七点才能下班,有时会加班到更晚。施鱼下班后回到郊区会经常发现共享单车被用光了,还好我在家,就跑去地铁口接她。
将她背在身后,一边低语一边往回走,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施鱼在背后会露出偷吃了糖果般笑容。
施鱼偶尔会对我抱怨,上班工作是在太累了,领导还色咪咪的让人讨厌。
我对她说:“要不你换个地方工作吧,你那边太远了,换个近点的轻松一点的工作。工资少点无所谓。”
“切,我换了工作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
我理所应当的口吻让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还是因为让我为之骄傲的写作。这么些年来从未放弃过,我坚定未来的某天我从默默无闻会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作者。特意找了个上班时间短的工作,也是因为我需要留下时间来创作文章。紧张的生活无法产生灵感,我必须松弛下来。我告诉施鱼。
“穷苦的生活只是暂时的,待我功成名就,就带你环游世界,一边游玩一边写作,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放荡不羁,在这世界的大地上马不停蹄。”
“嗯,你一定能成为大作家!”
我为今后的生活绘画着蓝图,她信,我也信。
那年秋天,正是中秋节,北京的天气是很冷的。公司领导告诉我,公司的合作伙伴要派视察组来,都是外企。来的也是外国人,我重点大学毕业,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让我去接待这几个人,然后去外省视察工厂做工,大概会出差个几天。
这外国人还专挑中国节假日视察,我和施鱼已经约好了假期去看电影,而且正在创作的文章到了关键阶段,无论从那方便讲我都不应该去,说白了还是我对工作的不重视,这份工作不是我今后的期许,我没必要为这个下很大的功夫,所以我拒绝了。
施鱼也放假了,我们在城市里约会,找到了一些上学时期无忧无虑的快乐。
我去卖奶茶之际,施鱼在门外望着橱窗里的衣服出神,那是一件漂亮的大衣,我想起每天下班她出了地铁口冷的搓手的样子。工厂里的出租房不可能有暖气,在被窝里的温暖,起床出门是都需要一股爆发力。
“走,我们进店里看一看。”
“不要啦,这个店衣服都好贵的。”
“就看一看,没关系。”
我看到了那件大衣的价格,一件衣服竟然卖到了三千八百元。当时我心里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施鱼的小脸时还是决定狠一狠心给她买下来。
施鱼却将我推搡出了店门,催促着电影要开始了,似乎很不想在这家店里待下去,我随着她,在去看电影的路上。
“哎呦,你等下,我奶茶忘刚刚那个店里了?我回去拿。”
“我们一起吧。”
“不用不用,我跑得快,一会就回来了。”
跑回来时我将装大衣的包装袋藏在背后,或许包装袋太大我身子挡不住。我亲眼看到施鱼的笑颜一点点消失,换上了怒气。我伸手拉她,她命令我。
“把衣服退了去。”
“人家不让退。”
“不可能!”
“店员说了,如果退衣服要交十分之一的人工费。”
施鱼生气的甩开我的手走了,面无表情的看完整部搞笑片。或许是现在的烂片太烂了,让人笑不出口,我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认错道歉甚至撒娇。
一直到了出租房里,我告诉施鱼。
“钱是挣来的,又不是攒来的,一点点攒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将来可是要做大作家的人,肯定会有钱的,你就笑一笑吧。”
施鱼冷漠的表情才算出现了一丝破绽,拿起那件大衣欣赏,眼睛里像是有俩颗星星,格外迷人。
北京的冬天没有暖气将会是多么痛苦,就像是湖南的夏天没有冷气一样,连鸟都不愿意呆,人类却要在这停车间里呆着。我的邻居们同样是租在这里的年轻人,渐渐的都走了,与他们打招呼送他们离开。还有俩户打算不走了,冬天就在这里过年了。
我为他们感到可怜,这么冷的天气里,空气里的湿度都给冻没了。能忍受孤独在这里过年,不过我很快就放弃可怜他们,毕竟一个可怜人可怜别人总显得怪异。
毕业第一年,和施鱼一同回了家,施鱼月薪五千,我月薪四千,原创文章几十篇。
4.
早早的买了票,晚了的票根本买不到,即便这样还是一个站票一个坐票。施鱼坐在我的腿上,我搂着她,回家的路上心情还是很好的。
挣了点钱,根本就不够回家这半个月造的,打牌喝酒聚餐,忙的不可开交,也不懂得在忙着些什么。还没多久,那点存款就给霍霍没了,再有饭局没钱出门啊,张嘴问父母要。怎么也抹不开这个情面,最后还是女朋友施鱼给了我俩千元。
大年初七,公司假期结束,我和施鱼有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过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图喝一个胃穿孔吗?在车上我还在捂着肚子痛。
短暂的离开十几天回到了这个工厂,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一次来到了北京,这次就显得很从容,该吃的苦还得吃,我借来大扫把,将门口的雪好好的扫一扫。施鱼进屋收拾屋子,将爸妈带的土特产拿出来。小太阳电风扇打开,一会就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回到屋里坐在小太阳面前烘烤一下冻的发紫的手。
再次回到这里,按部就班的打扰整理屋子,看着施鱼贤惠的样子真有种家的感觉,我们似乎在这凄苦的生活里找到了幸福。
运气总有不好的一天,一个多月后天气渐渐回暖,而施鱼发觉自己怀孕了。
那天我去地铁口接她,她扑到我的怀里高兴的告诉我。
“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怀孕了!”
她告诉我的时候,眼神里还带着些许兴奋,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在这条街道上俩人缓慢的走着。树上的枯叶还没掉干净,嫩芽就有些露头的迹象了。这附近没有餐厅,连快递都不往这边送,只有一个小超市,他们经常在这里买点东西,晚上饿了话吃。
“要不,打了吧。”
“。。。”
当一个女人因为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而兴奋时,男人却说打了吧。
这其中的落差感究竟可以对女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我理解不了百分之一。施鱼一直沉默着,晚上背对着我,我轻轻的搂着她,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去了医院才知道施鱼过年前就已经怀上了,如今已经快三个月,只能选择打胎,用了最好的技术和恢复药物,手术结束以后,我趴在门外的玻璃上看。
看到一个医生用布包裹着还有些血液从玻璃这边走到哪边时去,在门外偷望的我,彻底崩溃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崩溃的滋味,在手术室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敢想那白布包裹的究竟是什么,那一刻真的想自己变成傻子,浑浑噩噩看医生过去就过去了。
施鱼回到家疗养,她问我。
“花不少钱吧,马上该交房租了怎么办。”
“没事,交给我。交给我。”
人生中无聊的酒喝着没意义,酒桌上的兄弟情感别当真,是否真有情,借钱就知道了。
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借来一千块钱,最后实在没辙给父母打了电话。
问他们要四千,母亲说在外不容易,给五千吧,让父亲直接去打钱了,母亲在电话里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放下电话后,短行提示进账一万。
施鱼修养好后回到公司,公司说已经没有她的职位了,施鱼被开除了,只得重新找工作。
我听来还是蛮开心的,听施鱼说她上司不是个好东西。
施鱼找了新工作,离家比较近,可是下班时间更晚了,回到家已经十点是常事。我劝她不要这么累,她却毫不在意说公司非常器重她,她要努力工作。
“不用这么努力工作了,反正今后都有我养你,你忘记我们生活的目标吗?骑着马,牵着狗,吃着火锅,唱着歌,浪迹天涯。”
“好啦好啦,知道你会养我,对了,我要考一个注册会计师。”
“会计?有什么用嘛。”
“铁饭碗啊,我们公司急招,不单是我们公司,好多家公司都急招,全国十几亿人口,有这个证的只有几万人。”
“都说了我。。。”
“你会养我的,我知道啦。”
施鱼在那一刻揉了揉我的脑袋,目光看起来有些慈祥,是慈祥,像是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要当宇航员时的眼神,鼓励着他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后来施鱼告诉我说这个证很难,特意学的人还需要学三年,想她这样自学起码也得要五年时间。听到这么久远的时间,我心里得到一丝轻松,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轻松。
5.
毕业第二年,施鱼整天加班加点得到领导赏识,升职了现在月薪八千,一有空就看注册会计的书籍。我仅因为资历工资涨到了五千,原创文章百多篇。
过年回家,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提前更早的买了票。这次是俩个坐票,中间却隔了俩个人和一条走廊。我向她的方向望去,她在拿着手机发些什么信息,自从她升了职变得更忙了,大晚上回到家里也不闲着用手机电脑继续工作。
这会在车上可能在远程指挥呢吧。
我又往她那看了一眼,施鱼觉得打字已经不足以表达,开始发语音了。听一听施鱼说话也是好的。
一会没声音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睡着了。
高铁带着略有些刺耳的声音高速前进着。
回到家中,推到一大批所谓的酒局,这是在毫无意义。直到后来华司明打电话喊我室友们聚一聚,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局也推了,华司明却说。
“你媳妇我都喊来了,蓬莱大酒店!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啊。”
施鱼都已经答应,自己又如何能不去。
蓬莱大酒店,是本市最好的酒店,奢侈豪华,曾有个新闻就关于蓬莱大酒店。说一个县长来到蓬莱大酒店找乐子,蓬莱大酒店服务很是周到,想找什么乐子都可以满足这位客人,最后他喝大了,心里没个把门,一晚上消费了俩百万。
那名县长自然被下马查办,而蓬莱大酒店的消费能力也让大众知晓了。
我和施鱼进了屋里,屋里还挺大,不像是小包房。大家都到了并且已经有了三个姑娘,俩个比较漂亮的是华司明的朋友,还有一个是室友陈晓东的媳妇,是受国家保护有结婚证的亲媳妇。
陈晓东挠挠头笑着说:“毕业回家后啥也没干,先把婚给结了,太早结婚没好意思告诉你们。”
“我靠你真行!喜糖不请我们吃!”
“晓东你这是耍赖啊,不过红包我们一定得补给你。”
第一个人开头给了一千,我只好效仿。
众人喝酒聊天唏嘘不以,俩个在学校上研究生,准备考硕士了。结了婚的那个在老家考了个公务员,还有一个在上海外企里上班。华司明最不靠谱,玩起了直播,当了网红,靠着他那张脸,粉丝竟已经有了几十万,无论是广告费还是打赏,收益都颇为可观。他身边俩个漂亮小姑娘都是网红,在不停的在玩手机。
酒过三巡,我因纠结餐费原因一直没放下心来,小声的对华司明说。
“咱们这一餐大概多少钱,不行的话咱们就和以前一样AA。”
“唉,我喊你们出来玩!怎么能让你们出钱!”
说着便大喊大叫。
“服务员!服务员!刷卡!”
寝室众人起身纷纷抢单,只有我,没有那个勇气。
服务员的手里却塞进了施鱼的银行卡,她落落大方的说。
“我来买单吧。”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施鱼。
华司明上前抢单。
“这怎么能让你买呢!我来我来。”
“没关系,以前我和杜仲恋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们呢。这次算我补上的感谢酒吧。”
华司明乐呵呵的笑到。
“行,我昔日没追上的女神请我喝酒,还挺荣幸的。”
“人家施鱼和杜仲老夫老妻了,杜仲的工资本早就让施鱼拿下了吧,哈哈哈,就当是杜仲请的好了。”
“你俩啥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到时候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杜仲,你还写文章不,写的咋样了,挣着钱了没。”
“唉,你们现在在北京吧,做什么工作呢?”
“买房子了吗?先付个首付,慢慢供。”
“杜仲。。”
“你们。。”
“写的怎么样了。。。”
我站起来身子,看着大家,他们也微笑的看着我。
可能是酒精上头了,看了看他们的表情。
眼神好恶毒啊。
他们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在一鞭一鞭的抽在我的心头上。
我发现自己逐渐脱离了整个学校的节奏,他们的目标和行动轨迹或直达,或蜿蜒但总目标都在前方。而我的灵魂随着文章和写作一次又一次升华,向上飘去。
飘的越来越高,与我断开了联系,追求更广阔的精神世界,而肉体日渐消瘦,最后被饿死成为了一具尸骨。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唉,杜仲。。。”
我不等他们挽留,匆忙离开了那里。众人奇怪的相互望了望,难道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没有啊。
施鱼追了上来,陪在我身边,互相都没有说话,她裹着那件一年前我给她买的大衣。
来到宾馆开了房间,我疯狂的亲吻她,她也同样忘我的迎合着我。
我的动作粗鲁,只是为了发泄而做,丝毫不顾及施鱼的感受。她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尽力的在肢体上配合我,让我凶狠的发泄。
结束后她轻靠在我的身上,尽力的给暴躁的我一些温柔,施鱼轻轻的说。
“我知道你会养我的,我等你。”
这句话像是清风,将我心头的燥热吹灭,我转过身抱住她。
“对不起,亲爱的。”
施鱼往我怀里拱了拱没有说话。
来到北京的第三年,房东没问我们要押金,他说今年指不定那天厂子就拆了,到时候做楼盘,所以就不要押金了,这条消息让我内心更加迫切。
在网上查询投稿信息,得到消息,某软件投稿一字一块钱。这个信息让我为之兴奋,一股脑我将一百多篇文章尽数投了过去。心想着如果对方全都接纳了,那么北京的首付就有了。
写文的朋友怕已经有了猜想,石沉大海。即便是一百多个石头,一起扔在海里,一样翻不起浪花,沉在了大海里。后来我才知道,这个APP只会找微博上已经很有名的作者约稿,这样才会给软件带来流量。
而我作为草根,很自然的被淘汰了,偶有公众号的编辑找我,说要一篇文章二百元收购,而且不属作者名,我将其赶走。
“慢慢来,不着急,我等你。”
施鱼温柔的声音总可以再次让我充满信心,我转换了思路,华司明的直播给了我想法,我要做一家自媒体。可是如同华司明那般吸粉几十万,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的。
或许华司明有这个魅力,但是写作不行。
只能依靠常年累月的积累和曝光,才能为略显著名的作者,如果没有关注度,就连投稿人也不会理你。
我用尽方法增加曝光,尽管无耻,其中一个方法是群里宣传,最多的时候我用了十几个帐号,加了俩百个QQ群宣传自己的自媒体。我的灵魂因为我的无耻在负重下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大作家梦想终于往前移动了,无耻的宣传初见成效,即便动作缓慢。可每行动一米,就能给我莫大的欣喜。
写作是一条艰难而又缓慢的路,她的低门槛和充满着自娱自乐的性质,让无数人加入进来,造成了一种奇特的现象,人皆作者无人读书。若选择驾驭写作,必将行动缓慢,实在是太缓慢了,我不仅落后了学校的毕业同学,而且落后在了工厂被拆。
我住的工厂被拆了,而我的自媒体成长太慢,还根本不足以让我前行。
曾经在学校叭叭的教育别人的我,在此刻才真正的明白帅气的外表有多么重要,跳一首C哩C哩和写一篇文章来比,孰难孰易?而C哩C哩吸粉上万,一篇文章引来一个关注就够让我可怜的欣喜。
“我们搬家到你公司旁边吧,离市区近,我们上班都能近点。”
施鱼看着我说,为什么突然我就变成了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了呢。
我笑容有些凄惨。
“我公司哪边房租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来的钱。”
“我有钱的。”
“你不也就八千,加上我的也就一万三,唉。有时候想想来北京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其实。。。我不止八千,年初的时候我就把证书考下来了,现在我在公司年薪二十万。”
呵呵呵呵。。。
知道我的感觉吗?
那一遍遍我养你的承诺还回荡在我脑海中呢。
6.
毕业第三年,成为待业青年,原创文章二百篇,我自己一个人回家乡。
我用一生承诺要照顾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或许我才需要被照顾,北京这个城市,让我无望了。我回到老家,打算考个公务员,再相个亲,让写作和施鱼都滚的远远的。
那天我和施鱼分手了。
独自一人回到老家。
施鱼哭的让人痛心,她拉着我不让我离开,痛苦的样子和我那天在手术室门外一般。她质问我为什么。
我如何回答你为什么。
年少轻狂要养你的承诺,怕是此生无法兑现。
若论痛苦,我怎会比你少半分?
至于为什么,我只能对你说。
你不要等我了,写文太慢,我追不上你。
在这个世上最动人呢情话莫过于。
“我养你。”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