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第二天
凌晨零点32分
这个长1m*宽1.3m*高2.2m的小空间
是两老出租屋的厕所
15分钟以前
我才在这里小心翼翼地
完成了我日常最爱的洗澡步骤
轻度幽闭空间恐惧症的我
很害怕一不小心
就会撞上身后的墙
一面离我30cm不到的墙
上面8个近乎生锈看不出原貌的挂钩上挂满了毛巾
有一条毛巾
还是湿的
下方垂着不规则的自然断裂开来的毛边须须
它就这么悬在那里
冷冷的白炽灯折射在
我那30*70cm崭新到锃亮锃亮的一次性新毛巾
眩晕感刹那间一晃而过
随即消散
oh no, 一个不小心
把带来的牙刷弄掉进厕所洞了
我用上了母亲去年跟随小姨外出游玩住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蓝白色塑料牙刷和5cm长的两面针牙膏
沿着一张老旧黑橘色竹梯子爬了上来
咯吱咯吱
似乎在邀功
如无意外，它与我同寿
来到人世，已经25年了
坐在厕所上方由木板搭起的睡铺
而后，躺在凉席上
左手边是一台可夹式小风扇
头顶前方叠立着大小不一的纸箱
像俄罗斯方块一样，形如横字母T一般排开
里面是虽旧到泛黄但干净泛着立白洗衣粉气味儿的被子
和两老这些年来的衣服
我想，里面一定有由我记事开始
就如同印着母亲名字的蓝白格睡衣裤
衣领处还缝着***制衣厂（香港繁体字）
风扇嗡嗡的声音
仿佛沉沉的呻吟
如同与闷热停滞的空气僵持着斗争
楼下
确切地说
木板睡铺之下
伴随着钻孔与模具孔的尖锐的碰撞
传来模具机器上机油的～滋滋声
此Zizizi与彼滋滋滋，有过之而无不及
彼Zizizi
午后15时，烈日当空，没有一丝丝自然风
15㎡左右的小门面
环绕着火花机、数控机……
还有散落一地的磁铁渣渣
上方是3把小风扇（学生宿舍标配）
一台落地式大黑扇（露天大排档标配）
人立于此平房小作坊之下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热化到不留下一丝痕迹
像烤架上的五花肉
也像被小妖绑在干柴火堆之上的猪八戒
被烤得体油～滋滋地错落、滴落
工业区首层
你不会期待绝对的安静
听，是时不时经过的货车呼啸而过
19：00
我们开饭啦
隔壁做食堂外包生意的老板一家子也在吃饭耶
对，太热了
我们搬了一张小桌子（学生床上书桌）
露天而食
老板侧目：“吃这么好呀”
父亲不好意思地笑笑
母亲客套寒暄着
老板戏谑言：“小棉袄是不一样一点哈，我记得你儿子来的那会儿可没这待遇”
折叠小桌上
¥25 牛杂牛肚
¥22 泡椒凤爪
¥41 油焖小龙虾（母亲刷洗了近两个小时）
¥26 白灼基围虾
¥25 凉拌猪肚
¥3 辣椒炒青瓜片
¥3 中午吃剩的凉拌通心菜
¥未知 一盘白切鸡肉（一只一个星期前姨丈送的自养鸡，姨丈奶奶亲自喂养的，母亲说，就想等我休假过来吃）
一人面前一碗鸡汤
一整天的吃食
父亲早晨采买
母亲一人经手
我，早晨9点
从隔壁的城市而来
12点半一到，便开吃
17:30出门接10公里开外的妹妹下班
19:00 开饭
20:30 一起喝妹妹买的水果茶
21:50 驱车送妹妹返回单位寝室
23:55 洗澡
00:26 编辑
01:52 未完将止
睡铺对面
父亲的鼻鼾声有序奏响
母亲，应该睡着了吧
我，也要睡了
01:55 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