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见义勇为好市民
高竿带一帮兄弟，陪着黄建东去接管沙场，众多旧日红门古惑仔，已然将东哥当作了事实上的坐馆，欢天喜地前去助威。谁知没有碰到任何阻挠，他们不知道，阴差阳错，华爷低调处理纠纷，甚至直白交待了沙场的经理兼会计吴大头。吴大头名吴耒，40多岁，胖胖的长得憨态可掬。吴大头等人已经见识过黄建东的厉害，心中只有怕没有恨。当高竿亮出杨子的转让条子，吴大头唯唯诺诺，马上给新老板介绍情况，沙场有五艘运沙船，两辆泥头车，当然还有一辆瘪马325，其它工具若干，债务没有，应收款若干，白沙现在市价100元一吨，马上要涨到110元一吨了，除了给华府地产配送，还有恒大碧桂园几个新开发的小区，也刚签了合同，......黄建东不懂做生意，将帐本交给高竿，高竿说我也看不懂啊老大。
黄建东带人巡视了一番沙场后，叫过来吴大头，说：“吴哥，沙场任由你管，你还当你的经理，原有员工愿留下的，待遇一分不少，不愿留下的，按规矩结算走人。” 毕竟都是百姓，众兄弟又不懂这个，不好夺了人家的饭碗，黄建东心想。“东哥！厚道！” 吴大头竖个大拇哥，拍着马屁。随后黄建东跟高竿说，要不，你安排两个人，到这里当保安，队长副队长。还有，那啥，宝马拉走帮我修好，到哪修这个你在行。高竿晗首明白。
这时，高竿电话响了，是个陌生来电，一接，是个女的：“高麒麟，我朱蓉，黄建东在不在？”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高竿问。
“废话，你们俩以前不是好得跟两根鼻涕一样吗？” 朱蓉说话还是上学时那德性，嘴不饶人。高中时她和廖莉、黄建东、瘦猴经常去高竿打工的汽修厂玩，汽修厂那里有一张桌球台，朱蓉就是在那里变成台球高手的。
高竿将电话给黄建东，说：“建东，八戒找你。”
黄建东狐疑接过，刚一放到耳边，就听一个锐利的声音道：“喂！黄建东！”
“哪位？”
“我，朱蓉！”
“大主播啊！咦，高竿怎么说你是.......” 突然想起这是读书时他们男生恶心同学的称谓，差点说漏嘴，黄建东瞪了高竿一眼，接着说：“有何指教？”
“建东，找你好难找啊，首先，昨天救命之恩必须隆重感谢你！其次，你，赶快来电视台！有要紧事！”
“ 什么事啊？哥现在忙，大生意！”
“市政府要给你发'好市民'奖！快来啊！别得瑟，要直播！"
黄建东放下电话，交待高竿：“朝廷有旨！哥要去电视台领奖了！这边你先安排。”
“行啊，建东，大主播让你领什么奖？”
“丹书铁劵！回去看电视，直播。” 黄建东颇是得意，心忖道，这就好市民了？政府有点儿意思。
.......
待黄建东到了电视台，身穿紫色绦纶短套装、黑色长丝袜的朱蓉已在大门外等候。衡州电视台成立于20年前，刚开始是在一个简陋的小屋，如今已变成一座高耸的大楼，楼顶一根东方明珠似的发射天线一柱擎天。朱蓉一见黄建东，立马过来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边走边说：“你怎么穿得这么奇怪？绿不绿黄不黄的？” 黄建东今天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钓鱼短卦，下穿全棉米色休闲裤。“ 算了算了，这更显主题了，我跟你讲啊，电视台直播，等会马市长亲自给你颁奖，可别紧张啊......昨晚就交待主任找你，嘿嘿，正好我知道你在哪，厉害吧，你是不是刚回来......囔，这是你的手机，送你的，新款，诺基亚6500，老同学够意思吧，对了，sim卡装好了，移动的，我的号码里面有，拿着！那啥，你昨天咋能跑那么快呢？......” 她边叨叨边越过大门边对门卫处喊：“哎，刘师傅，登记名写黄建东，我接待，就这样，谢谢啊！”
到了直播室，已有几人坐在休息处了，其中一对母女，母亲温婉，女儿青春，初中生年纪，脸上似乎有泪痕，黄建东对她们点头示好，母女很有礼貌地晗首回应。朱蓉走到导播室，跟一个浓眉大眼的制片人模样的男子在指手划脚激辩，仿佛还在商量，直播的流程和分寸。
马市长带着秘书来了，一身黑色西装，脸上颇有倦容，其人身材高大，头发绵密，戴眼镜，温文尔雅，面相不错，马云芳确实眉眼像父亲，这是给黄建东的第一印象，他们上学那时的市长，秃头横眉，官相也有，卖相可差远了。马市长跟大家一一握手......
直播开始，首先全体为火灾中丧生的人民和消防官兵默哀三分钟，然后亮出一对换联：“山高不见亲人聚，官兵无悔金盾言。” 通过播放消防官兵的英雄事迹后，朱蓉用悲怆的声音，向新闻界牺牲的同事表示衷肠哀悼，讲述了他生前的敬业和伟大。然后，对马市长进行短暂访谈，马市长接着向全市人民讲话，牺牲官兵被授予共和国烈士称号，家属享政府补偿以及相应社会安抚机制即时启动，支队长常胜利同志的家属，那对母女，作为家属代表接受了“烈士家属”的锦旗，小女孩常虹带着哭腔的一声：“爸爸！我想你！！我要你回来！!" 让直播室众人和全市人民流下了热泪。大家抹着眼泪，看黄建东从马市长手中接过"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黄建东手拿锦旗，腰杆挺直，宛若穿着钓鱼褂朴实版赵子龙，让全市人民记住了这张脸。
......
齐天大厦的倒塌，是华爷的一个真正的危机，华爷继续在他的大办公室思考人生。两年前楼建好，物业是沈有为的公司在管理，但这个沈有为是董事会秘书沈熊熊的哥哥，沈家兄弟是省委副书记许三多的妻子樊莫莫的表弟，孔副市长拜上许三多的码头，是沈秘书帮忙搭的线，这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一栋大楼的倒塌，经济损失对于华爷十几亿的盘子，还是担得起的，怕就怕，朝廷中老板的政治对手以此为籍，指鹿为马，翻云覆雨。事儿出大了，华爷反而冷静了，有条不仍紊地叮嘱沈有为安排临时工，提前做好保护套，积极配合樊秘书，依据孔市长的指示如此这般不提......
让他最堵心的，这一切不顺，好像就是来自那个叫黄建东的家伙，查出来也是冤家路窄，七年前，他捅伤了儿子跑路，现在回来又是盖世武功，抢了爷的沙场，今天还捞了个什么羁疤“好市民”奖，华爷凭经验感觉，必须除掉他，否则还不知有什么烂事搞出来。必须双管其下组合拳，黑道庞飙手上有香港澳门专业杀手的路子，公安局刑警二大队的麦霸，关系要用上了，白道操作一下，让黄建东进去蹲几年甚至当场击毙也不无可能，给麦霸20万，呃......不，10万，公务员，胃口一下子不能给他养得太大。
华爷念想着厚黑学，抽一根雪茄，丹田下生出一股邪火，遂打了内线叫秘书朱盈盈进来，盈盈穿着粉色套装，里面白衬衣最上面一粒扣子未扣，隐约露出事业线，到了大班台旁边，华爷看看盈盈妩媚的脸和高挺的胸脯，说：“衣服脱了。”秘书脸上出现抹红晕，“啊？” 以前都是在家里，这大上午的办公楼很多人的，今天华爷这是怎么了？盈盈瞪着大眼看着华爷蛊惑的脸。 “你听到我说的了！” 华爷将雪茄用力摁在透明水晶大烟缸里，起身慢慢走过去，一把粗暴地将盈盈的外套扯开，再将衬衣扯开，露出肉色的胸罩，扣子掉了几颗到地毯上无声无息，盈盈一声叫，又握住了嘴，今天这是要玩升级版吗？她想。华爷盯住那对大白兔片刻，又一把将盈盈掳过，使她转身被按在桌沿，华爷掀起她的短裙，伸手粗暴地扯下她的内裤，露出浑圆的臀......此处省去一千六百字。
领完奖做完节目，已是下午三点，黄建东被朱蓉留下到楼下"邦特咖啡馆"喝咖啡。咖啡一入口，黄建东皱了一下眉，凭着舌头的记忆，他似乎觉得跟以往喝过的咖啡完全不一样，就像衡州地道的米粉和广州的山寨衡州米粉一样，是真皮和皮革的区别。
“超人同学，你要我怎么谢你呢？” 朱蓉戏谑加认真地问，“你救了我的命！”
“你真要谢我，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人来你们电视台上班？”
“说来听听看，什么样的人？”
“我爸单位一个老同事，以前团委的笔杆子，写的东西挺有意思，我看过。”
“行！我先答应着，叔叔的同事？......他多大岁数？”
“四十来岁吧。 ......
这时朱蓉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蹋地忘记......”是羽泉的《冷酷到底》，她的手机是一部枪黑色的摩托罗拉V70，握在手上很有质感。一接是高竿打来的，朱蓉将手机递给黄建东。
“ 建东，有两个姓马的来找你！靠，我成你经纪人了。” 高竿在电话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