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上午培训结束,大家已经纷纷向社区报备行程。向几个熟识的同学打听了一下,有些社区严格一些,要求居家隔离14天,4、7、10天做核酸检测并上报;有些社区宽松一点,要求居家观察一周;还有些社区、单位都没有具体要求。
我们一行人填了共享文档,向教育局汇报,等待上级领导指示。高铁在北方原野奔驰,窗外没有了阳光明媚,我们的心悬在微信群里。一会儿,有人说集中隔离。大家就炸了锅。丰台是低风险地区,培训地点离病例所在地相距甚远,我们刚做的核酸均为阴性,为什么要被集中隔离?据说每天费用二百,条件极差。况且,市里其他县区都是居家啊。
四个半小时的车程,在各种坏消息各种猜测、抱怨、气愤中飞驰而过。县防疫指挥部已派出两辆救护车到出站口等待。下车时,市教研室的姐妹对我说:我真同情你们嗬!你们主任打了一路电话。唉,看起来前景一片灰暗。
下午三点半,出站。大家聚在一起,吵嚷着抗争着,坚决不去坐车。几位高中女教师义愤填膺,对着主任申诉。我们在旁边推波助澜,寄希望于高中教师的据理力争。主任也不再坚持要我们服从上级安排,开始动用他的交际圈活动通融。
四点半。不停打电话之后主任说,可能最好的结果是我们都回家自行隔离一周。哦耶!这再好不过了。
那一会儿,想为抗争欢呼!看来,正当的抗争是必要的呀。不能像小绵羊一样,被拉到哪里就去哪里,被要求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上级也不一定完全了解情况呀。想起五月在海南那一次抗争,不也算胜利了吗?心里仿佛吹进一股轻风,顿时神清气爽,忍不住给家里发信息:一会儿回家。
五点二十,主任接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应该是局长的。然后,主任说,服从上级安排,先坐车去隔离点再说。
完了!进隔离点还能马上出来吗?
静坐抗争不上车能行吗?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刚升起希望之火,又被瞬时浇灭。
为什么上次抗争胜利了这次失败了呢?走在集中隔离的路上,我使劲儿想。那次是利害关系一致地位平等的兄弟姐妹共同发起的,这次的利害、地位一致平等吗?那次是各地优秀教师与语文杂志之间的抗争,是消费者和商家之间的抗争,是作者与编者之间的抗争,我们这些人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貌似我们占了上风。这次是下属与领导之间的抗争,是个体与政府之间、个人与大形势的抗争,怎么可能胜利?
深深夜色里,瑟瑟秋风中,走进黑黑的楼洞,踏上黏脚的楼梯,心也沉到了谷底,烦躁、郁闷、慌乱、凄凉,各种情绪上下翻滚。
终于,拣定了干净点的房间,蹲地吃了晚饭,门上贴了姓名电话,家人送来了铺盖,消毒清扫完毕。晚上10点,一切就绪,进入隔离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