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果萃——三华李

炎炎夏日里,除了满目葱茏的绿和娉娉婷婷的荷,最赏心悦目的,当属于那当季新鲜的果子。

立夏过后,岭南的水果便如小荷冒角一般,日益多了起来。

先上市的是信宜的钱排银妃三华李。个个如小孩拳头般大小,握在手里掂量,约莫二三两重,有沉甸厚实之感。圆圆的果子上覆着一层银色的霜——这正是银妃三华李的特色。用手轻轻抹去那层霜,露出了紫红色的外皮,泛着点点黄绿色的斑点,非常惹人喜爱。



用清水洗干净之后,色泽越发诱人,外皮上缀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宜用白瓷盘或素净的盘子盛着,更显灵巧可爱。

早就在朋友圈看到了三华李上市,个头饱满,色泽诱人。晒出的图片是颗颗被夹爆了的李子,露出紫红色的果肉,沾上了些许辣椒,淌着红色的汁水,让人便忍不住垂涎三尺。

过了几天,刚好有人送了一盒,正是正宗银妃三华李,又大又圆的果子,皮上覆着一层白霜。吃过晚饭后清洗几颗,拿起凑到嘴边,用力咬上一口。呀,又酸又涩,差点没酸掉大牙。

后来用配送的辣椒盐冲凉白开水,把李子夹破,倒进辣椒水里泡上一会。再夹起一颗尝试,当有了熟悉的味道。入口生津,酸酸甜甜带有小辣,清爽解腻又开胃。



这才是三华李的正宗吃法呀。而关于三华李的记忆,便纷纷涌上脑海。

小时候极爱吃李子,一般在端午前后便可尝到。每每五月初一上香祭拜,母亲便备了当下的应季水果,如荔枝、桃子、李子、黄皮、芒果等,来供奉拜神。

我们放学回来后,母亲便给我们分发水果。我们极其爱惜地吃过一些,其他的便珍宝似地揣在兜里,走家串户。一边跟其他小朋友玩着,一边不时从兜里掏出一个果子,跟对方比较彼此拥有的水果种类和大小,最后扔进嘴里慢慢品咂。

当时也不觉得酸,也不觉得涩,大约是母亲都是挑熟极了的李子买,也可能因为物质的匮乏,我们对食物有了更多的包容和珍惜。以至于得到的一点酸甜,都会被无限放大,留存在记忆里,日后魂牵梦萦,刻入乡愁。



上了中学后,在镇上读书。每每下课后,喜欢到镇子上转悠一下。若是碰上三华李大丰收上市的时候,定会和同学们买上一大袋三华李。

看着摆摊的阿姨,手脚伶俐地称好称,然后一股脑地倒进装了清水的桶里。用手上下搓洗,接着捞起李子,用木制的夹板逐一夹爆,再泡进密制的辣椒水里,再捞起装进袋子递给我们。

整套动作下来麻利流畅,而李子被夹破的清脆“咔嚓”声,非常解压。我们常常看得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去。

拿到了三华李的我们,常常是不待回到学校,便在路上边走边吃。用竹签串上一个淌着辣椒水的李子放进嘴巴,用力一咬,便有酸甜微辣的汁水肆溢口腔。椒盐水中和了李子的酸涩,放大了李子的甜,吃上去既清爽,又开胃。酸酸甜甜的,根本停不下来。



路上遇到相熟的同学,递上一根竹签,也邀她吃上一颗。

待到吃完整袋李子,再吃旁的东西时,才发现牙齿又酸又软,连豆腐都难以克动了。

可再过几天,待牙齿好了一些,便又兴奋地相约着上街买李子去了。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是记忆,也是青春,清清爽爽,像极了我们十六、七岁的青春。在夏天里,是永远难忘忘怀的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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