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覺得寫鋼筆字是一件複雜的事 因為墨水和紙的糾葛極盡纏綿 成就與摧毀共生共存 每個字都有細小的、擴張的毛孔 像是生命存在過的痕跡
夜晚就化為一條條光亮的蟲 在黑暗中爬行 穿梭在大腦裡的五湖四海 洶湧而陰沉 爬上前額的時候 它就燃盡自己 留下乍現的光 和微灼的額
穿了新購置的淺藍色大衣 桌邊的熱水被蓋上蓋子 熱的氤氳並沒有繾綣的機會 終將暗自凝結 前排同學的大衣上 有因為擠壓而形成的陰影 於是我想起 森林裡層疊、深淺不一的霧氣
尖銳的耳鳴讓我有嘔吐感 無法閉眼也無法安眠 週遭的一切開始尖叫
要不要到我的墓裡去 為你燃燈 也邀你同住
文字是懦弱同需求的代名詞 想記錄下因為你而波動起伏的風 卻沒辦法讓它輕撫你的頭 若將深夜的大汗淋漓刻在我的背上 那麼時間變成了頭髮花白的老頭 走下牆壁 我想他會推我一把 再推我一把 就撞進煙裡
什麼都會過去 就連失眠都會 無所畏懼有無所畏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