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斗小偷
黄建东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回到了衡州,十月的衡州,空气中已有一丝寒意。下了火车,人群拥挤,黄建东手提旅行包,随着人流往外走,却看见左前方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将手伸进一个妇人的挎包,瞬间取出一个钱包,立即往前挤去。黄建东听到自己冷笑了一下,迅速冲到妇人旁边,低声道:“你钱包被偷了,我去追,你帮我拿着包,出口处等。”说完将包递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妇人,追了出去。
小偷出了站,被黄建东死死盯住,他跟得很自然,不急不慢,顺便观察小偷有没有接应的同伴,跟随其来到“紫竹林”餐馆旁边的小巷,果然有人接应,两个皮肤黝黑,穿着化纤西装的大汉正跟少年在交接。黄建东站在巷口,淡然的点了一只烟,一口地道的衡州话,揶揄道:“今天收获如何?”
三个窃贼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巷口的人,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穿一件普通的藏青骆驼夹克,不认识啊。不是便衣,也非车站的同行,那就好办,明白事已穿帮,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挺身而出,说:“小子哎,别犯傻!不要多管闲事。”
“刚才的钱包给我,其它不管。” 黄建东淡淡地说。
“去你妈的,你混哪里的?”三个人一起冲过来就要擒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黄建东迎上前去,左脚踹出,像铁锤一样挡在那汉子身上,旋身再两个弓腿,另两个腰部受损轰然倒地,只两秒钟的功夫,三个人已躺在地上哼哼。黄建东叼在嘴上的香烟,烟灰都没掉下来。
黄建东俯身找出刚才那个钱包,拍了拍,临走之前,说了句:“哥叫黄建东,以后听到这个名字得绕着走。”然后三个人看着嚣张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回到车站出口,妇人还在,旁边站着一个大姑娘,晓是接站的人,黄建东递上钱包给妇人,说:“大姐,看有没有少东西。”妇人约有50岁,保养得不错,气质很好,被称作大姐,心中一热,接过稍微翻了一下,说:“真是太感谢你了,小伙子,你怎么称呼?”
“我叫黄建东,不谢!”黄建东故作潇洒,很光棍地扭头就走。
“大哥,吃早饭没?我们请你吃米粉吧。”那姑娘在后面叫起来。
黄建东肚子顺势咕咕一声,确实饿了,也不矫情,嘿嘿一笑:“也好!”
三人来到“紫竹林”,各点了一碗卤粉,边吃边聊了起来。这母女二人,原来都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母亲李晚秋,外科主任,教授级别,刚从广州南方医科大学讲学归来,女儿马云芳,急诊科实习医生,黄建东端祥起马云芳,皮肤白皙,眼大眉细,戴银边眼镜,跟母亲一样,气质高雅。问起黄建东,他只说从外地回来。
这时,突然店门口拥进来七八个人,其中正有刚才被黄建东两秒钟放倒的三人,为首一个,壮实高大,平头粗臂,顺势看去正酣吃米粉的三人,迎面碰上黄建东的目光,李承志心中一凛,这目光不简单。李承志掌控火车站一带的三教九流,倒腾火车票的黄牛,开黑车开出租的,三只手协会,都听他招呼,李承志是这一带的大哥,阅人无数,一搭眼感觉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只有见过血杀过人的才有这种锐利和淡定的目光。再看自己三个手下被KO的手法,也非非专业人士的所为。
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过来面对黄建东很江湖地一抱拳:“兄弟,交个朋友,在下李承志,在这一带混饭吃,未请教?”
不顾母女二人惊讶的目光,黄建东大大咧咧一摆手:“好说,黄建东。”李承志伸手他却不去握,李承志只好讪讪的递上一张名片,“鹏业物流 董事长 李承志”,然后一摆手,七八个人都退了出去。临走还说了句:“要买卧铺票找我。”
第二碗米粉还没吃完,马云芳接到一个电话,她对着手机说了几句,放下碗筷,说:“不好意思,医院有急诊,我得赶紧回去了。”于是三人各自留下联系方式,分道回家。马云芳开出她的红色polo,从驾驶位探出头,对黄建东招呼一声,一踩油门驶向了过江大桥。
黄建东坐上25路公交车,公交车还是老式的无空调车,售票员穿着宝蓝色的制服,进站时用小红旗拍打着车厢:“当心!当心!”车上好几个人抽着烟吞云吐雾,黄建东心里苦笑一下,深吸了一口二手烟,这氛围却觉得很亲切。到衡州机械厂下了车,看着熟悉的一切,有些百感交集。七年了,大多没变,路边的烟摊上摆的最多的还是金色的芙蓉王,95年建的丽晶大宾馆的招牌“大”字倾斜了一半,墙体被雨淋得有些斑驳,只是电子游戏厅换成了网吧,上面赫然写着“麒麟网吧”。
这时网吧出来几个年轻人,正好看到了黄建东,其中一人喊道:“靠,这不是建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