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上7点多,我被妈妈的视频电话吵醒了。
以为家里有什么事情,炸着头发、眯着眼爬起来跑到客厅去接电话。电话接通后,发现是小外甥,他放暑假到外婆家玩了。清早就给我打电话想要和我家老二通话。可惜此时老二还在梦乡见周公呢。
电话那端传来清晨的悦耳鸟鸣,随后,看到妈妈走过来接过手机,只见清晨的蓝天白云照映在光亮干净的房檐瓷砖下,一时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宫崎骏的夏天了。
妈妈迫不及待地要与我分享这段时间她在农村老家,打理院子的各色劳动成果,对着房前屋后的风景细细给我讲解了一番。
"你看,这里是芋头,已经快和人一样高了。还有空心菜、莴苣、辣椒、韭菜、豆角、西瓜、甜瓜、红薯,都给架起来,该网的网上,该架的架上。现在的菜摘了还长,柚子也结果子了,西瓜突然一晚上就窜出来好大个,等放暑假回来就都能吃上了。"
妈妈一边介绍一边展示着各个角落的丰收景象,跟随她的手机,看着房前屋后,桂花树下郁郁葱葱,柚子树下层层叠叠,各个区域都被我妈收拾的整齐划一,打理的井井有条,真是无比赏心悦目。
只见被我妹妹新送来几个月大的小黑狗——大虎正惬意地睡在房檐下,阳光洒在它的毛皮上,看得出来它无比放松与舒适。屋后养了一群小鸡,也由外公外婆守着,专门给腾出了一块空地放养。小鸡们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觅食,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将一天的生活徐徐展开。
妈妈笑着说:"现在我们家从来不用买菜,吃都吃不完。荤菜也买得少了,每天一早你爸就和村里两个好友去钓鱼,中午就能吃到一盘新鲜的辣椒野生小鱼。"听到这些,我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感动。
爸爸妈妈用他们的双手,将这个小小的院子打理得生机勃勃。起初我还有点担心爸爸妈妈退休后回到农村会觉得生活单调无趣,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庸人自扰了。
我开玩笑地对妈妈说:"这么好的地方,搞得这么漂亮,别说村里人嫉妒了,我都妒忌了。" 此刻,她的笑容无比开怀,眼中满是满足和骄傲。
我突然感觉,在农村,守着一片土地,靠双手,勤劳致富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即便不能勤劳致富,也可以丰衣足食,过得舒心自在。
已经荒废了多年的老屋,现在正是有了爸爸妈妈勤劳的双手,每天精细的耕作,细心的打理,又重新焕发出了无限生机与活力。
看着被我妈给到的镜头中,我那90高龄的外公外婆灿烂的笑脸,他们终于可以落叶归根,回到了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重新踏足在这片无法割舍的土地中颐养天年。
而我爸妈,经历了各种琐碎风波,辛苦养育了几个子女,现在又守着年迈的父母,一起迁居到农村为他们养老。而上天终究会厚待善良勤劳的人,在退休之后他们终于开启了新的人生,找到了真正属于他们的生活。看到这一幕幕,心里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想起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中所描写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此情此景,不正是当下场景完美的复刻吗?
出走一生,晚年亦能守一份心净,获一份安宁,享一处清欢,还有比这更幸福更美好的事吗?
我自认,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