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毛兔兔毛的市场波动,我和村民们的养兔历史也就终结了。养殖业我还是没有放弃,我的羊群日渐大起来了,羊粪可以解决果园扩建中缺肥料的问题。
在二十世纪80年代,还没有封山禁牧的提法,我们这里全是散养羊,白天在山沟、山洼里放羊(牧羊),一般是先干完当天农活再去放羊,农活多了,就是学生下午放学回家再放羊,整个寒假和暑假一般都是学生放羊。那时候,学生娃娃回家也没有啥作业,看书,除了课本,几乎没有课外书,写字,还没有更多的纸张来写字。
我是很幸运的,或许是因为爱思考、爱劳动的缘故,这多半辈子来,可以说干啥啥都成,淘汰长毛兔事,有一些吃肉了,有一些送村民吃肉了,还有一些我宰了带到集市上卖掉了。有了养羊的基础和条件,说干就干,不到两年,我的羊群增加到20多只,羊浑身是宝,羊毛、羊皮、羊肉,就连羊的粪便都是农家的上等肥料。
二十世纪80年代,乃至90年代,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羊,养羊成本低、周期短、见效快。还有沟沟壑壑、坡坡洼洼,到处都可以放羊,直到实施封山禁牧后,才不允许羊出山,实现了真正意义的“养”羊。我家住在山沟,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大涝坝、小涝坝、大堡洼、小堡洼、端山梁、前洼、沟滩洼、门前洼,这些都是放羊的天然牧场,本村的、外村的许多村民也喜欢到我们沟道来放羊。那个年代,村民之间都很友好、很和谐,没有排外思想和独占思想,反而,都是相互合作相互帮助。大多数的情况下,几家人的羊都和在一起,羊也喜欢成群,老人也好、小孩也好,在一起唠唠嗑、吹吹牛,大人偶尔也编筐打笼,小孩在一起则是玩玩游戏,冬天还可以用羊粪豆烤洋芋,无限多的欢乐。羊渴了还能喝上无污染的山泉水,放羊娃也是一样,趴在泉水或者小溪上,自由畅饮,怎么喝都不会拉肚子。
那个年代,我们这里的生态植被非常脆弱,养羊人越多、羊的数量增多,草山永远是跟不上的,特别是到冬天,山野被羊群踩踏的黄土飞扬,好多草根被羊啃掉。特别是山羊,还有啃食树枝的习惯,对于枝干较低的树木,树叶甚至树枝,都被羊吃掉,遇到新栽植的树木,羊会啃到树根,对生态造成很大的破坏,有了退耕还林和封山禁牧政策,黄土大地的生态日趋渐好。
1986年,我们这里实施“四荒地”(荒山、荒沟、荒丘、荒滩)承包,也有拍卖,也就是把树林、荒山、荒沟的使用权分配给农户。我分配到一部分荒山、荒沟的使用权,也竞拍到一部分荒山、荒沟的使用权。我拥有了周边的200余亩荒山、荒沟的使用权,为我后来植树造林和种植果园提供了更多的资源。
我开始在陡峭的、条件不好的山坡、山沟栽植用材林树木,在相对平坦的、条件好的山坡、山沟栽植果树,当然在荒地一般栽植的都是杏树,在我看来,荒地和承包的土地没有多大的区别,在栽植树木的过程中,我都会人工修正,在山坡上修筑成“带子田”,在山沟修筑拦水堤坝,同时,我还把树木的周边野草全部清除掉,经常锄草、松土,有条件时也灌溉,在我的精心打理下,一些荒地甚至被承包地还优质高产。
由于“四荒地”的合理使用,使用权归村民家庭所有,养羊的天然条件受到限制,许多村民也和我一样,充分利用了荒地植树造林,由于放羊会对荒山地表草和树木的破坏,许多村民也就不同意羊群进入自己的“四荒地”,我的羊群、村民的羊群渐渐地变小了。特别是封山禁牧开始实施后,散养的羊变成了圈养的羊,偶尔还有村民在晚上,偷着出圈上山吃草,都会有生态护林员善意地提醒劝说。在我们这条山沟里,我当过护林员,还是义务护林员,没有报酬,我儿子也当过护林员,他是公益性岗位护林员,也就是有报酬的护林员。如今,村民养羊的人越来越少,都已经习惯了圈养,我们的青山绿水梦实现了。
封山禁牧政策的实施,必然要求村民的羊群进圈。从此,山上的羊只越来越少了,我们的生态环境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林木成活率越来越高,山间的野草也比以前茂密多了,肆意掠狂的山洪也不看不到了,山沟轰隆隆的洪水冲击的塌方也消失了。
“四荒地”的成效也是明显的,大多数都栽植了杏树或者山桃树,每到麦黄时,先收杏子后收山桃,杏干、杏核、山桃核,给咱老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直到2018年前后,我才结束了养羊的历史,在饲养和产粪便上,还是牛好饲养,我也就喂养了三五头牛。如今,我们村子已经没有几户人家饲养羊了,反而养牛的农户增加了,这也是农民增收的需要。
(文/木易水车 晓阳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