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我正在揽镜自怜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李白的这个诗句——谁都会因为白发而悲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白发的?
最早是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偶尔冒出了白发的身影,引来无数的关注,也让那小小年龄的我心生恐惧——因为那几根白发偷偷哭了好几鼻子。后来,有一个老师对我说:“没事的,等你考上学了,身心放松了,就不长了。”听了老师的话我放心了许多。果然,上了师范后,就没再长白头发,原来长的那几根白头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黑了。
原来真是身心放松就不长白头发了。
在很长时间里,我一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一头乌黑的长发,即使当年风行染发风潮,尽管我也是个紧跟潮流的人,但是我依然也没舍得下决心换掉黑色,当然也就很久都没想过长白头发的问题。
最远的一次关于长白发的话题,大约是森宝七八岁的年龄,那时白头发犹如秋阳下的豆粒一根接一根地往外蹦。那一天,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大家备课的翻书声,对面的王姐忽然说:“哎呀,小吴头上也有白头发了。”这话说得我一怔一怔的,还不知道怎么反应,在一旁写作业的森宝说:“阿姨,你看我都这么大了,我妈怎么能不长白头发呢?”他话引得大家一阵大笑,也缓解了我的尴尬,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引逗森宝说话了,我也不用应对长白头发的问题。
可终究长白头发的事情是掩不住的,我常常应对的问题是:“你这性格也不像长白头发的性格啊?”“人家长白头发都是愁的,你愁啥啊?”“也不见你发愁受累啥的,咋就长白头发呢?”我应对这些问题常常就是哈哈一笑,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如果长白头发真的跟情绪有关,我开朗无忧的性格真不应该长白头发;或者我表面开朗,内心忧愁,才让我白了少年头?可是那些平日里唉声叹气的主儿怎么都没长白头发?这样看来,是忧也长白发,不忧也长白头发?
如果长白头跟情绪没关系,那就是跟中医所说的气血有关。曾经有N多个老中医说我气血两亏,让我大补,人参、鹿茸、枸杞子……凡是医生开的,我都吃过,也没把白头发吃黑。而且,和我共同诊病的人,很多人都气血两亏,可是他们却没有白头发。难道是气血亏的只有我长白头发,别人气血亏也不长白头发?
说实话,白头发真的让我困扰了很久。也曾经想尽办法遮掩,起初还能有黑发在面上遮掩,后来连面上也被白色同化了,我的遮盖也就徒劳无功了。于是,就动过染发的念头,可是这想法一说出来,就遭到了亲朋的反对:化学染料伤害身体,染了还会变白,所谓的植物染发剂也都是骗人的……真让大家说得我六神无主,也渐渐削弱了染发的念头。
如今,我的白头发还在,有时候黑发遮不住了,就大摇大摆地随风飘着几根。我偶尔揽镜自怜,可是几分钟后,我依然忘记白头发的事情,臭美得变换样式摆弄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