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阳光正好。
强子刚帮人运完一车家具,正拉着他的木架子车在人行道上晃悠着往回走,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人行道旁,刚种没几年的法国梧桐宛如十七八岁的孩子,新长成的叶子绿得诱人,已然可以撒下一片绿荫。花坛中,绿植高矮不同,错落有致。高的是冬青,郁郁葱葱;矮的是麦冬,生机勃勃。还有那一簇一簇的月季,绿的可爱,红的醒目,粉的艳丽。空气里四处飘着香,弥漫着植物的气息。
“城里真好!”他默默地说。
“叮呤,叮呤——”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从耳旁飘过。
一个骑着单车的女人出现了。
她头上带着一顶乳黄色的遮阳帽,帽子边沿上有一道黑色圆形条纹,一条黑丝带在右边打成一个蝴蝶结。柔顺的长发从帽子中倾泻而下,披在她的后背,搭在乳白色的连衣裙上。连衣裙的上身布满各种蕾丝花纹,形成无数个透风的小孔,袖子上的小孔尤显密集,有的形成一朵玫瑰,有的形成一片叶子。领口上的花边在胸前慢慢变成两条细长的白色带子,并系成另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纤细的束腰以下,裙摆像一朵绽放的喇叭花,只不过一半被坐在了身下。墨镜,对了,金丝宽边墨镜,透漏着潮流和时尚。
“城里的女人就是好看!”他又说.
女人慢慢从他眼前飘过,飘向前面的十字路口。
“兹~~~哐~~~”一声巨响划破了天空,打破了中午的宁静。
路上不多的几个行人纷纷把目光都聚集在十字路口。
一辆汽车停在那儿,车的引擎盖微微有些变形,右车灯玻璃出现了一道裂痕,保险杠上有一道巨大的擦痕。车前是一副摔成两半的墨镜,金丝宽边的。两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姑娘一动不动,乳黄色的帽子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一大滩血从身下流出,瞬间将身下的衣服浸染成红色,就像月季的花瓣。
不久车上下来一个醉汉,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又钻回车里,立马发动汽车,左拐一下,右晃一下,一溜烟地跑了,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路人。
”这肇事司机怎么跑了?“
”真缺德!”
大家议论纷纷。
"快打120救人呀!"强子急忙大喊.
有人开始打电话,有人转身离开了,还有人只是在那儿看着。
不久,救护车来了,拉走了地上女人。
警察来了也来了,要做笔录,寻找目击者。众人都表示很忙,没有时间,然后纷纷散去,只留下强子。
接受完警察的询问,强子的双腿有些沉重,心中有一种奇怪的的感觉,自己也说不出,但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那就是以后还是呆在乡下,不要住进城了。
五月,阳光有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