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怎么办?
面对那么多明明暗暗的小人,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显然,没有消解小人的良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少。
最根本的是要不断扩大君子的队伍,改变君子和小人的数量对比,尤其需要有一批比较纯粹的君子。君子不受小人生态的诱惑。
做比较纯粹的君子是一种美好的人生体验,只要认真投入,很快就能发现自己什么也不害怕了。过去想做君子而犹豫,不就是害怕小人吗?一旦成了纯粹的君子,这种担忧就不再存在。
不再害怕我们害怕过的一切,不再害怕众口铄金,不再害怕招腥惹臭,不再害怕群蝇成阵,不怕偷听,不怕恐吓,不怕狞笑,只以更纯粹更响亮的方式,昭示出高贵和低贱的界限。
此外,有一件具体的事可做,就是大家一起来认真研究一下从历史到现实的小人问题,把这个问题集中谈下去,用各种方式来谈,用戏剧,电影,小说,论文,讲座细细的分析,生动地展示,这对全社会认识小人总有好处。
写《吝啬鬼》的莫里哀,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根治人类身上的吝啬,但他在剧中把吝啬解剖得那么透彻,那么辛辣,那么具体,使人们以后在心底再产生吝啬的时候,猛然觉得在哪里见过,于是剧场的笑声也会在他们耳边重新响起。
吝啬的毛病,比我们所说的小人问题轻微得多。鉴于小人对我们民族昨天和今天的严重荼毒,我们能不能像莫里哀一样,把小人的行为举止,心理方式用最普及的方法袒示于世,然后让大家略有所悟呢?
研究小人是为了看清小人,给他们定位,以免他们继续以无序的方式出现,使人们难以招架。
一位美国学者给小人的定义:所谓伟大的时代,就是谁也不把小人放在眼里的时代。
一个社会如果能出现一种强大的精神气氛,使小人在社会上从中心退到旁侧,从高位降到低位,从主宰变成累赘,这个时代已经在问鼎伟大。
最后,尽管小人在整体上祸害于久远,但就他们的个体生命而言,他们大多也是可怜人,他们还有被拯救的可能。
冷落他们,搁置他们,然后拯救他们这边是当今君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