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们(二)

深夜,候车室,灯火通明。

几天来一直在思考,老师这份工作的意义在哪里,又为什么会让我如此执着?这时,又一位老师浮现在我的记忆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位老师,好像他也从未对我这个他所教学科的中等生特别偏爱,哪怕一句鼓励我好好学习的话都没有过。

那时候他很年轻,刚毕业不久。个子不高,一头卷发,似乎也从来没见过他和蔼可亲的样子。上课一板一眼,算不上生动,却也能化繁为简。

初二时他教我们物理,课堂上教过什么内容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每天上课前的例行问候,他都会精神抖擞地喊一声:“上课!"班长就会顺势喊:“起立!”

于是我们齐刷刷地起立。然后老师立正,向我们工工整整地鞠一个躬,标准的90度,然后说“请坐!”

他教了我们两年,一直如此。那时的我完全不懂事,因为其他的老师从未有过他这样的举动,我也觉得他这个动作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毕业以后我也很少想起他。

然后工作成家生子,再然后离开家乡,到苏城打拼。直到我在苏城的第一份工作辞职之后,有一天突然莫名地就想起这个老师,还有他那标志性的90度鞠躬。

循着记忆顺藤摸瓜,又翻出了初二时的这么一件事:

有一次,学校要开一个什么会,我们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同时还是副校长的老头负责这件事。

可那天老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也找不着。于是学校就让物理老师选两个学生代表在会上发言。

现在还记得,课堂上他的眼光扫过全班,然后点了两个人的名字。竟然是我,还有在教室后排坐的一位男生。

我好奇怪,怎么会选中我呢?在学校,我一直都是只丑小鸭,各方面都不出众,为什么是我?

那次大会上发言的内容我一个字也记不起来了。演讲快结束的时候听到前排有个同学说,“她的普通话说的真好!”

老师,不是因为这个吧?

我终于没有问他,因为中学时代的我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于是就任凭这件事情这么过去了。

辞职以后,我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期。赋闲的这段时间,路过校园,听到那熟悉的钟声,再想起他那标准的90度鞠躬,我突然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我想起这位物理老师的原因吧,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虽不显赫,却也不谄媚,对自己的职业有着最严谨的恭敬,对学生有着十二分的尊重。

他是个好老师。

在我心中,他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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