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十点一刻,我如约来到我们常去的那间奶茶店。是在昨夜零点时候,我在睡梦中被手机震动声惊醒,是你的短信:沐沐,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奶茶店等你。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想起你很早的时候跟我说过你会送我毕业礼物。那一夜,我睡得无比安心。
我到达咖啡店的时候,透过透明的门窗,看到你已经坐在那里了,那是我们常坐的位置,你低着头,眉宇间有些惆怅。奶茶店坐着的还有两对情侣,他们看起来很甜蜜。
我推开店门的时候,店员熟稔地和我打招呼:“还是原味吗?”我微微着点点头,你抬头看我,眼底藏着悲伤。直到我坐下,你未喊我的名字,一反常态。你说话的时候,喜欢加上我的名字,你说你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就为这个名字惊艳。
“昨晚怎么那么晚睡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突然开始害怕你往下说的每一句话。
“睡不着,在想一些事情。”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你要说什么了,“对了,你房子租好了吗?”我开始岔开话题。
“我不打算留在这了,”听到你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湖底,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要挽留他,挽留他。“我…我…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话到嘴边,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那句挽留的话,因为我不能自私地阻挡你的未来。
“下午的飞机,”你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好想问一句那我们怎么办啊?可我不敢问,就像那么多情侣一样,我们的未来已经暗淡无光了。
我们都不再说话,旁边的两对情侣有说有笑,有一种苦涩浸透我的全身,有不受控制的液体,要从我的眼睛夺眶而出。我不想你看见我的眼泪,我掩面轻声说:“你走吧。”
我听着你离开的脚步,我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终于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撕心裂肺的滋味。
我走出店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我该庆幸有这场雨,才能使我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02
那天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一个人在凌波湖旁坐了很久很久。我们的第一次遇见便是在这个地方,那是社团的新会员见面会,每个会员都准备一份礼物,随机赠送给其他会员。
那么小的概率,偏偏我们两个彼此抽中了对方的礼物,更巧的是我们两个的礼物都是梭罗的《瓦尔登湖》。我们错愕的接过彼此的礼物,然后微笑着彼此致谢。
你在书的扉页摘抄了书里的一句话: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
你的字迹很漂亮,是我见过的男生中字写的最漂亮的,我想我该多幸运,才能遇见彼此契合的人。
后来我们做了朋友,再后来你跟我告白,你送我了一副瓦尔登湖的拼图。我欣然接受,此后,我便如同爱自己一样爱着你。
你和我同是不善言辞的人,有时候我们会在图书馆坐上一整天,只说几句话。即使这样,我们也并不会觉得尴尬,有你在身边,我便觉得很温暖。
后来大二这一年,你和别人一起成立了摄影工作室。工作室办的风生水起,在学校也小有名气,开始有学妹学姐慕名给你写信,言语中暧昧不断。我开始患得患失,我想你那么好,有一天你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女生了,你会不会离开我。我这些心里所想我都不敢跟你说,那些天你和我一块吃饭,我总是不开心,你看出了我的不开心,你以为是陪伴我的时间太少了。所以你拒掉了很多单邀约,你带我去游乐场玩、去书店买书。
可我依然不开心,你问我怎么了。我怕说出我心里所想,你会觉得我不相信你,然而不说,那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我的喉咙,我知道我会一直伤心难过。不如我直言问你。我鼓起勇气问你:“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你笑着拍我的头,“傻沐沐,我不会喜欢别人,我喜欢的是你。”听到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后来你怕我再多想,便尽量给男生拍照。
03
算来我们在一起有将近四年了,在所有我们认识的情侣中,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我们的情侣杯子、情侣鞋、情侣衣服多的数不过来。我们曾告诉社团的会员说毕业后我们两个结婚,都一定要到。
那个时候,真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两个以后是要结婚的。后来的我们也经历了病痛、离间、争吵,可我们都不曾离开过彼此半步。
大三你去拍外景,不幸头部受伤,被送进医院抢救。等我到达医院时你已经进入了手术室,我瘫坐在椅子上,我的脑海里想了太多太多,我生怕你醒不过来,我又怕你醒来忘了我是谁。我不知道我那几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我想了几万种可能。
直至手术结束,医生告诉我你很平安,我一颗一直悬着心才算得到慰藉。我守在你的手术床旁,很快你醒了过来。你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失忆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握着我的手喊我沐沐,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破涕大笑。所幸你伤的不重,并无大碍,你休养了两个月便出院了。
或许经历过生离死别方知生命的珍贵,我们不会再为了一点小事争吵,我想我所能做的就是在余生好好珍惜你。
后来我们之间一次大的争吵是因为一个女生,那天有一个女生加了我的微信,给我发了很多照片,全是你和她在一起的照片。我能看的出来那是你以前的照片,可我依然嫉妒在那些我不曾参与你的岁月里,有其他的女孩子在你身旁。
我歇斯底里跟你争吵,掩耳不听你的解释,你在我宿舍楼下一直等我,那年冬天很冷,我怕你感冒,便下楼接受你的解释。你告诉我那是你母亲朋友家的女儿,你们高中在一块上学,她经常喜欢跟你拍照,你知道她喜欢你,所以在上了大学便没再联系她。
末了,你说,我是你的。那一天,大雪纷飞,我在公寓楼下和你拥抱,那感觉就像拥抱了全世界。
04
我们之间做过太多浪漫的事情,多到回忆都装不下。有一次你给我了个设计稿,那是婚纱的样稿,我很惊讶,你说是你为我设计的,问我喜欢吗?你说未来我要穿着它嫁给你。
我们两个都有一副瓦尔登湖的拼图,你拿走了我的一小块拼图,我拿走了你的一小块,为的是实习时,我们两个不在一起时,看到拼图能够想到彼此。
后来,你给我承诺说,未来你要带我去瓦尔登湖。我全然相信于你,我一直笃定未来的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们不像其他情侣那样会为了谁留在谁的城市而争吵,我们之间从来都是相互尊重彼此。
我们两个商量决定都留在大学这座城市,因为我家就是这里的。看着身边的人都去了大城市,你的家本就在繁华的一线城市,你有梦想也有能力,我不忍你陪我留下这样的小城市。你却安慰我,你喜欢平淡的生活。
打败我们爱情的是什么呢?它不是那些生老病死、不是大的争吵,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何竟走到如此地步呢?你是家中独子,我是家中独女,我们都不能抛下父母,留在他乡。
太多的分开,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了,我不能挽留你,我只能成全你。
我希望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未来,会有另一个像我这般爱你的女孩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