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感叹连连。他们义愤填膺地咒骂抛弃婴儿的父母,骂他们连畜生都不如,不知造了什么孽,竟至连亲生骨肉都抛弃不顾;叹息婴儿的可怜身世,忧虑婴儿的前程命运,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呀……
有个妇女对众人说,刚才婴儿哭闹地实在太凶了,她疑心孩子是不是被屎尿憋得不舒服才哭闹不休的,便抱起婴儿把了一下屎尿,仔细看了看,是个女婴,外观上也没看出什么缺陷来。
阿清夹杂在人群中,也不插话,不自觉地凑到跟前去,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婴儿的一举一动,这才看清周遭的一切。婴儿大约三四个月大,被一张破旧的小毛毯包裹着,被安置在一个箩筐里。小家伙仰躺着身子,面目端正,头发浓密乌黑,由于哭闹不止,此刻小脸憋得通红,一双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在寻找妈妈温暖的怀抱,又似乎在探寻人生的依托,仿佛知道了自己被父母抛弃了似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声音越来越沙哑,听着令人心碎。
小家伙的命运牵动着阿清的心,天然的母性促使阿清一刻也挪不开视线,迈不开步伐,已然忘却了自己赴墟的使命——购买蔬菜种子。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她那颗恻隐之心掰扯得七零八落,婴儿泪水涟涟的小脸令她心疼至极。
婴儿用撕心裂肺的哭声,宣泄着对抛弃自己的父母的不满,宣泄着自己身世的悲凉。几个女人在安抚着嗷嗷大哭的婴儿,但婴儿依然闭着小眼睛、挥舞着小手,不管不顾地继续哭闹个不停,竟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小眼睛哭得通红,小脸沾满了泪水,看着令人心疼不已。
不多时,几个乡镇府干部模样的人一边商议着什么,一边从政府大楼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面目和善的女干部抱起婴儿,拍拍婴儿的脊背,抹去小脸蛋上的泪痕,摸摸婴儿的头,不住地安抚着婴儿,婴儿依然哭闹不止,令这名女干部手足无措起来,只得把婴儿重新放回到箩筐里。几个干部杵在那儿,一时无计可施,商量不出个头绪来,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可怜的婴儿。但婴儿被狠心的父母抛弃在乡政府的门前,出于公德,这棘手的“闲事”他们不得不管,几百名吃瓜观众还在周围瞧着他们呢!
阿清见了这哭得天昏地暗的婴儿,甚是心疼。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抱起婴儿,和着节拍,轻轻地拍打着她,抚摸着她的小手,嘴里发出柔柔的声音,逗乐着孩子,神奇的是,婴儿竟然不哭不闹了,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滴溜溜地凝视着阿清,此刻,阿清的眼神里满是温情,如花般的笑容在她脸上瞬间绽放。
时空似乎凝固了,定格下这暖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