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演出过一场的乐队,却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我在会所的那些日子21)

文/蔡海山

【1】组建乐队起因

每次看到beyond的演出视频,我都会热泪盈眶,不单是缅怀黄家驹,缅怀经典紧紧,缅怀那个时代。我更是缅怀我们自己的乐队,缅怀那次唯一的演出。

在会所的时候,我们所在整个园区,每年会组织入驻的商户进行联欢,每家公司要报节目演出。那一年,我们一冲动竟然报名代表公司出战,并一时脑子进水决定组建个乐队,以一支摇滚乐队的全新形象,震撼全场。

当时我们部门4个人,三个男生一个女生。抱着一荣俱荣,抱着要丢人一起丢人的积极心态,我们决定四个人全上,谁不上谁是孬种。


【2】才华横溢的灵魂主唱


小魏是我们的主力设计师,才华横溢,一身的艺术细菌,一身的文艺细胞。酷爱唱歌,略带嘶哑的嗓子,唱起歌来像极了Beyond的黄家驹。

Beyond应该是那个年代每个热血文艺青年都喜欢的乐队,尤其是学吉他的人,无论弹得有多烂,也都能弹《真的爱你》吼上几句。至于粤语唱的对不对就没有人计较了,大家水平都差不太多。

那些宿舍里来自广东的同学也都是假装沉迷在音乐中,对于粤语发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多了伤感情,笑出来则伤身体。大智若愚后大家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主唱的地位非小魏莫属,他用自己对音乐的强烈热情,责无旁贷的霸占了这个位置。

他的吉他也弹的不错,经常跟着某心连心义工团,深入孤儿院及养老院演出,有着丰富的现场演出经验,而且都是非常高级的不插电演唱。话说满头银发的爷爷奶奶都很喜欢听小魏弹琴唱歌,都说这孙子唱的真不错。

小魏的电吉他跟他一样有个性,是把无头吉他。效果器不是用脚踩的,而是装上多节五号电池后可以背在身上的那种。在快没电的时候,失真的效果最好,其扭曲的音效令人惊诧。唯一的问题就是持续时间过短,我们都觉得他应该用好一点的电池。

他是整个乐队的灵魂,不单要唱、要弹,还要负责教会鼓手打鼓,教会贝斯手弹贝斯。

【3】转型模特变灵魂鼓手


小马是位大美女,模特出身。她把自己模特职业生涯最为宝贵的那段年华,无私的奉献给了超市内部促销活动以及户外搭台促销礼仪活动。

摸爬滚打多年以后,有一天望着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嫩模,终于大彻大悟,决定金盆洗手,转身向各大超市挥泪告别,从此淡出模特界,进入了策划行业。

凭借多年的超市站台经验,她如鱼得水。她尤其擅长快消品的促销,比如酸奶和速溶咖啡。尤其讲到促销员穿多少尺码的衣服既不暴露又得体,以及如何流利讲出话术让客户购买等独家秘笈时,她都会泪流满面,绝对是个性情中人。

她一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然卷发,洗完头如果不绑好了,一下就变成金毛狮王。打理的顺了,大老远一看以为是迪克牛仔的老爹。还好,她长得跟莫文蔚有些神似,以至于我们不会将她的性别搞混。

她选择了打鼓,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贝斯。不过她还是非常刻苦的练习,除了排练时间能摸到鼓以外,她回家后竟然搬出家里的水桶和脸盆,用筷子进行敲打练习。据说每当她练习的时候她老公就上阳台抽烟,说是怕邻居误会他在打她。

每每看到美国街头黑人艺术家,在用水桶表演的视频,我觉得以小马的实力和勇气,真应该去北京的地下通道进行演出,或许比做策划更有前途吧。

【4】重装系统的灵魂贝斯


被安排弹贝斯的小莫,到演出结束也不知道贝斯是什么,也没见过贝斯是什么。因为他一直用的是断了一弦二弦的木吉他,包括演出的时候。

小莫是我们的运维、网站维护、程序员,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叫他网管。可能觉得他的工作和网吧管理人员是一样的吧。

反正电脑出现问题找到他,他基本都是用的万能大招:重启电脑。如果再严重点的就是必杀神技:重装系统。

那天带着孩子去看动画片《疯狂动物城》,看到快把所有人都要逼疯的树懒的时候,我竟然一下就想到了小莫。

因为,如果在聊天工具上问他一个问题,我们一般都会先去干别的事,别的事干的顺利结束,聊天工具上小莫的回复才会缓缓飘来。

那段时间郭德纲的相声刚刚火起来,何云伟和李菁还没有出走。郭德纲经常在相声里讲到李菁飙车的段子,李菁开车和轮椅飙车,输了。速度达到五迈的时候,吓得说出了让当时名不经传的李菁一炮而红的经典的话:太刺激了。这就是小莫完美的投射。

不过小莫在恋爱这件事上让我们所有人大跌眼镜。我们原来还想着他这个慢性子还不得把女方急死,结果人家在恋爱几天后在朋友圈晒出两人神情舌吻的照片,其进展速度令人发指,让我们这些年龄稍长的人面红耳赤,自叹不如。

每天在朋友圈里秀恩爱,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尤其那些自认为还有些姿色,但依然单身的同事。对于荷尔蒙过剩的年轻小同事们来讲,每天在朋友圈看到这样大尺度的照片,自然欲火与怒火焚身。

那段时间,楼下施工车间事故频繁,应该与此事有密切关系。

我们觉得小莫在对待恋爱这件事上,无时无刻不在重启,无时无刻不在重装系统。

【5】不能喝酒吃肉的蒙古小汗


做为一名纯正的蒙古族人,很多人都觉得我应该是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而且吃饭的时候端起酒碗站起来就来个长调或者呼麦的人。

抱歉,不是每个蒙古人都是能喝酒的,我就是那个少数不能喝的,我就是那个给蒙古人们丢脸的那个人。

过年的时候开一罐啤酒,我能喝上三天。如果抱着拼了的心态一下喝完,那可能就躺上三天。

吃肉我原来还可以,顿顿离不了肉,无肉不欢。尤其草原上的羊肉做成手把肉,那真是吃不够。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同时随缘的看了一些佛经,了解佛法的皮毛后,吃肉这个标志性技能也严重缩水,有随时戒肉的取向。

关于音乐,自认为还是继承了蒙古族人的优良基因,至少能保证唱歌不跑调。在KTV唱投入了还能把自己唱的老泪粽横,至于听众们的眼泪是不是嘲笑乐出来的,那就无从考证了。

大学的时候学过一段吉他,好像那时候学吉他的人很多,尤其是男生。

当时学吉他纯粹的对音乐的热爱,并没有像高晓松讲的那样是为了泡姑娘,这句话无论你们信不信我都会这么说,学佛之人不妄语。

【6】主打曲目真的爱你

就像很多伟大的乐队组建一样,我们在公司一间无人问津的破旧车间正式宣布成立。经过大家冥思苦想,终于将乐队的名字定为羽化乐队。想着乐队通过修炼,可以跳出生死轮回、生老病死,最终羽化成仙。

小莫说,那还不如叫涅槃呢,直接到达佛的境界。我鄙视的说道:美国早就有涅槃乐队了,Nirvana,殿堂级的乐队。

小魏则忧郁的说:1994年,主唱以吞枪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此Nirvana也随之解散。从小魏的眼神中看的出来,做为主唱的他,对这样的结局非常忌讳。

训练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整个乐队只有一个明白人的时候,小魏基本快被逼疯了。

我们选择的是beyond经典曲目《真的爱你》,并不是因为多么有情怀,而是我这个二把刀吉他手会的和弦,只有这首歌能配上。

我的和弦速度忽快忽慢,大横指的时候有时还发不出声。小马的鼓更是惨不忍睹,手上敲对了脚上却忘记了,想起来慌忙来一脚,那节奏无组织无纪律的。

我们急头白脸练习的时候,小莫始终淡定自如,不知所措的在一根粗粗的琴弦上摩擦摩擦,对和错无从考证。

我认为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或许就是给那把断弦的吉他擦拭最粗的那根琴弦吧。

当我们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能把一首《真的爱你》演绎完整,那种喜悦无与伦比。当时信誓旦旦要承接方圆10公里内,所有的红白喜事演出。

【7】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正式演出是,天才的设计师小魏精心为我们准备了几件PU的皮夹克,然后打印出花花绿绿的各种标志贴在皮夹克上,非常有范儿。

在我们演出前,有一家公司老板的儿子表演了一段架子鼓,是那种电子鼓,眼花缭乱的技巧,稳定的节奏让下面叫好声一片。我偷偷看了一眼小马,表情呆滞,手指头快扣进桌子里去了。

小朋友演出结束后,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这边有个乐队,于是跑过来要和小马切磋鼓技,小马一脸尴尬,不知所措,只能戴上墨镜装酷。

小朋友很有礼貌,问用不用他的电子鼓,说这个鼓是最好的品牌。小马连忙装成老炮儿,好像自己非常怀旧,不屑于玩这种电子鼓的样子。

小朋友一脸的崇拜,对我们的演出充满的期待,小马借故上厕所赶忙离开。我们姑且相信是借故吧,至少比在小朋友面前尿裤子强。

终于轮到我们了,大幕缓缓拉开,我们假模假式低着头装酷,灯光打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暖洋洋的很享受。这时我清晰的听到台下有人惊呼道:我cao,是他们。跟我们预料的一样,我们给了所有园区的人一个惊喜。

演出很完美,没有弹错的和弦,没有敲错的鼓点,更没有低音贝斯。是的,没有贝斯,因为小M接到断弦的吉他上的音响压根就没响过,这或许就是完美演出中的一丝遗憾吧。

不过我们忽略了,道教徒把“人死”称之为羽化。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吧,羽化乐队圆满的第一次演出,也成为最后一次演出。

承接各种红白喜事的夙愿并没有达成。

《赤壁赋》中写到: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意思就是说:飘飘然像要脱离人世超然独立,成为神仙而飞入仙境。这段经历现在想起来真的是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成为了一段最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在会所这七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每件事都让我成长,都让我升级,用文字记录下来,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给曾经一起战斗的伙伴们一个回忆,同时感恩所有生命中的贵人。

(我已委托“维权骑士”为我的文章进行维权行动,转载请注明或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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