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庄相待六、七日,初十晚,明月当头,蒋飞扬、程洁庄内漫步,又来到了半腰处那座八角亭,相坐亭前一阶青石上,感受去眼前片美好。
双手把握着蒋飞扬先前所送那一纸折扇,伴随阵清风吹过,程洁突禁不住悠悠声叹。“明月依旧,可惜我们却不在童年!”
“这不挺好。”紧盯明月,蒋飞扬答到。“一直我们不都在希望快快长大!”
“是啊。”不可否认,程洁低声应承。可心底,莫名就是高兴不起来,涌出股淡淡忧伤。“只是这突然长大,又有点不舍了!”
原因很简单,只为她很是怀念八年前他们在明月山庄相待那半月的时间。多想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小时候,那样她就可以永远去和他在一起了。
人一旦长大,她怕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而她,已习惯和他在一起,只想要去和他在一起。
只是这些,是她内心的个秘密,是蒋飞扬所不知的。
“又想小白兔了?”转头,看去她,蒋飞扬关心。
“有点!”说着,程洁亦转头,看向蒋飞扬,脸欣慰。“好在现在你来了!”
面对程洁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神,蒋飞扬没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一笑。
随即片刻沉默,蒋飞扬坠入回忆。
“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
“当然记得,那时你就是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捂嘴,程洁忍不住乐道。
“还嫌弃了?”心底欢喜,但脸上却故作哀叹,蒋飞扬满肚委屈,伤心道。“那还不是为了来逗你开心,抓小白兔时不小心给弄的。”
“当然嫌弃了!”见状,程洁也忍不住调侃。“谁喜欢脏兮兮的人了!”
“敢情当时你是见我脏才被逗乐的?”似猛然醒悟,蒋飞扬不禁诧异。
“你到现在才知道啊!”程洁笑得更欢了。“唉,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了!”佯装欲哭无泪,蒋飞扬陡然悲伤起来。同时说着,乘程洁个不留神,悄然从她手中抢走折扇。“得,那这折扇我收回不送了!”
“哪有送出去再收回的道理!”欢笑间,程洁迅速又一把从蒋飞扬手中夺回折扇,牢牢抓在手里,继而柔声道。“这折扇,当时我也是打算买来送给你的。谁知,偏偏那么凑巧碰上了你。”
“小楼一夜听春雨。”蒋飞扬轻吟出这句诗,声叹。“这就是天意吧!”
“嗯,我也是受这句诗的影响。”缓缓打开折扇,看去上面那句诗,也总能给程洁股意境深远的感觉。随即好奇,问向蒋飞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打算?”程洁若不提,蒋飞扬还未曾考虑过,不禁陷入沉吟,也就想起了那一直挂于他大伯徐开天书房的字画来,或那就是他那一生所向了。
“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剑,走天涯!
“两相随,竹林听雨,一琴一箫,淡然江湖!
“三人世界,举案齐眉,相夫教子,幸福安谧!
“四口之家,白头终老,一儿一女,夫复何求!”
“这是?”程洁不知当间深意。
“我大伯书房四幅画中的题字!”
“那莫不是人世间最美好浪漫而又幸福的一生了!”程洁豁然明白。
“嗯。”看去程洁,蒋飞扬点点头。“对我来说是!”
与蒋飞扬相视一笑,程洁也充满了向往,跟着道。“对我来说,也是!”
随之一笑,蒋飞扬看去了满天星空。
程洁继续问。“对了,你大伯,徐前辈他可有小孩?”
“世代一儿一女,他们的妻儿都置放在乡野,一个很平凡普通的村庄,四面群山,面临小河,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过两次。”
“他们?”程洁诧异!“难道虚幻竹林门主还另有其人?”
“ 历代来,虚幻竹林门主皆有三。”蒋飞扬言之悠悠,毫不隐瞒。“但每代门主中,露面于众的始终只有一个,三姓轮流,这一代轮到了我大伯。只是这一秘密,连他门下那所有教众也不知晓。”
“想不到虚幻竹林神秘的背后,还这么神秘!”脸惊奇,程洁不由声叹息。只深感,越长大就越觉江湖不简单。
“你也一定料想不到,在他们妻儿眼里,他们只是个普通商人,并不知其真实身份。然后,在儿子满十六岁后,会秘密接往虚幻竹林,培养成下一代门主。”
似如此隐秘,他告诉她,是因为他深信,不用他说,她也会去为他保密,绝不有向他人透露半字。
“还真意想不到,恐怕江湖上任谁也想不到,虚幻竹林的背后,竟是这般的存在!”遥望着天际,程洁由衷感慨。
一切不可置信,但她知道又不可不信,实实在在就是那样着。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平淡才是最真、最好!”蒋飞扬轻叹,也追求!
“那徐前辈的儿女也都多大年岁了?”
“他儿子年长我一岁,女儿小我两岁。”
“竟都与我们同龄!”张嘴,程洁又惊讶了,同时充满期待。“有机会,好想有一见!”
“相信,会有机会的。”
“哈哈!那我就做好准备了!”
“嗯!”
笑看去她,蒋飞扬就喜欢静静的看她笑。发现较八年前,她的笑更是好看,迷人了!
那一路走来,他从未见过有像她这样能如此让人动容心醉的女孩!
一路,他只知道女孩的笑可以很好看。但直到再次看到她,才知道原来竟还可以那么的迷人,让人心动,越看越觉怜惜!
不知为何,心底竟陡生出有一种永远想要保护并拥有的冲动!
突然觉得,就是春风十里,也不及她莞尔一笑!
“看什么了?”被蒋飞扬痴痴看得已不好意思,程洁微有些脸颊泛红,别过脸去。
“哦,不好意思!”蒋飞扬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随即,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而后,蒋飞扬缓缓开了口。
“对了,这些年来,你在明月山庄过得怎样,可还好?”
“除了你没来找我,一切都挺好得,就是义父他太宠我了。”
“还耿耿于怀啊!”皱眉,蒋飞扬无奈了!
“那是必须!”调皮一笑,程洁也问去他。“你呢,又过的怎样?”
“很好,又痛苦!”蒋飞扬神情复杂。
“此话何意?”程洁乐了。
“大伯对我,比对他自己儿子还要厚爱,当然也更为严厉。”无比感激,蒋飞扬回忆起那份痛苦。“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从小在练武上对我的严厉。
“记得八岁那年冬,有天下雪我不小心将手臂摔断了。外面大雪纷飞,大伯还是让我坚持练剑,不得片刻停歇!”
“那你恨不恨他?”程洁继续乐。
“当时恨,咬牙的恨,现在不了?”
“怎么说?”
“因为后面我明白了,我爹娘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武功而才命丧别人剑下,大伯不想我重蹈覆辙,因为没有武功或武艺不精,也去成为他人剑下亡魂。”
“看来,你大伯还真是用心良苦!”
“所以我很幸运,也庆幸!”
“我也是!”程洁也想起了她义父。
这时,夜空有大片萤火虫飞过,两人舒心盯看着,归于默然。
片刻后,只听夜空响起蒋飞扬的声音。
“明我们去雁门关、太原走走吧!”
在响起程洁的欢呼。 “哈哈。好,我等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