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识花蜻蜓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是我生来就有什么,而是未来,我创造了什么。
2017.10.11 星期三 晴天
过节回家,见到了小表妹,她今年13岁,一个月之前刚升上初一。
她拉着我的手,带着一丝犹豫地问我:“姐,你小时候,在班里是不是很厉害?”听到这话,以为她在新集体里受了委屈,或有什么难解的疑惑,便郑重其事地询问她。
她说军训很苦,晒黑了八度,说班上的一些同学比她高、比她美、比她学习好,比她有钱,还有一些同学,刚开学就能与老师同学打成一片,而自己,却总是在那小小的方寸位置上,扮演一个透明的人。
我又何尝不是那个一路隐形、拔山涉水,在人生复杂的试卷上,拼尽全力,才在60分上左右徘徊的人呢?
不知道你的身边,有没有一些像我一样的朋友,我们智商不高,相貌平平,是属于走在人群里,就找不见的那种人。
我们不会表现自己,讨好老师,也不会说好听的,取悦同学,我们怕被冷落、被嘲讽,所以躲在自己的安全圈里,默默地看着别人欢笑打闹,也渐渐习惯了把热情藏在心里,与孤独为伴。
那些青春电影里的场景,别人看到感动得梨花带雨、激奋人心时,自己却使终也无法代入,因为从来没有和那个灌篮高手,和那个帅帅的男生说过话、吃过饭、聊过人生。
从来没有在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上,局促不安,又乐不思蜀地,在人群的羡慕与惊讶中风一样飞驰而过。
也从来没有一群好闺蜜,在我身边陪我哭笑、陪我疯闹。更没有白色的碎花裙子、飘逸的长发、精美的五官,让人频频回头,心生爱慕。
那些班里的学霸们,仿佛一出场就自带光环,那些性格开朗,自带话题的学生,也从不缺少关注,长得漂亮的女同学,就更让人怜香惜玉了。最不受待见的,大概就是我这种迟钝又笨拙的人了,像娱乐圈里的十八线演员,走到哪里,都没有热点与流量。
但不是所有的人,少年时代都有一袭白裙可穿,笑起来都有甜美可人的酒窝,走起路来都有春风经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个飞扬绚丽的青春。
我就是埋在人群中的大多数,穿着一身宽大的校服,一头凌乱的短发总是固执地向上翘着,每天带着一副黑边眼镜,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讲台上的老师从来叫不出我的名字,一节课下来,我的脑子昏昏沉沉,推了推眼镜,揉了揉疲惫眼睛,埋下头,继续听课,继续做题。
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同桌,而同桌最好的朋友,却坐在她的前排。
我会在寝室第一个起床,却常因动作缓慢,处处迟人一步。我会在老师提问时,站起身来,低着头颤抖地答题,声如蚊蚁,引来阵阵哄笑。我会看着试卷上醒目的60分,心里暗自落泪,紧紧抓着卷子,直到那一抹鲜红染红手心。也会在日记本里,一笔一画地写着:失败,是成功之母。
大概每个人的眼里都住着一些特别的人,他们柳腰长腿,他们阳光自信,他们成绩斐然,而我们只能悄悄地仰慕着、嫉妒着,并暗自决心追赶着。
看似很努力,但不会的题依然不会,依然离100分很遥远,依然进不了那个优秀的群体。就这样,当别人都展翅飞翔时,我只进入一个毫不知名的大学,在更广袤的沙漠里,继续做一粒不知名的沙子,继续我的平凡故事。
但幸运的是,在那四年里,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是我生来就有什么,而是未来,我创造了什么。
我会突然想到几年以后,我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站在对手面前?还是一脸茫然,唯唯诺诺吗?
我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站在父母面前?是不暗事世,假装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是麻木不仁地,看着他们卑躬屈膝。
我会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站在爱人面前?是旗鼓相当做他生活中的同伴,还是委屈求全躲在家里,等他的一点儿赏赐。
我会不会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夹着精彩的文案,穿梭在某栋高高的大楼里,踏踏的脚步声,清亮又干脆?
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像电视剧中的女主角,那样光芒万丈,但我也知道,我生活中的每分每秒,无不为此而努力着。
买衣服时,我仍然逛不起大牌商店,但也会在一堆廉价衣服里,认真挑选适合自己的款式,回去之后,剪去线头,修好瑕疵。
与朋友聚会时,也会不露声色地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臂,克制自己少吃几口,也会在每个晚上,独自在操场上与风为舞,跑到计划中的终点。
闲暇时,也早已习惯泡在图书馆里,与诗词为伴,与小说为友,在散文里听花开花落,在故事里阅人间百事。
我不知道剪去线头的衣服,会不会提升我的品味,也不知道,跑步能不能减肥,更不知道,读书对提升自己有没有帮助?但我记得有一句话说:在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的书,爱过的人,走过的路。
我不怕成功来得晚,就怕自己不够努力。我会一直这样行动着、坚持着,等待美好到来,就像等待春暖花开。
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曾经说过,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只有感受到生命不易之后,努力获得的幸福,才会显得格外芬芳。
或许你也和我一样,活的认认真真,竭尽全力,但却使终不具备100分的殊荣,甚至这一生,拼了命也只有取得80分的能力,但那又怎么样呢?
当我们从60分,渐渐跨过70分、75分、甚至80分时,我们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缩小与优异者的差距,在那每一分里,都清清楚楚印刻着我们的脚步与血汗,都诚诚恳恳记录着我们的成长与骄傲。
我一直在60分徘徊,那又怎么样呢?又不会永远60分。
我是蜻蜓,感谢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