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特别亲的人我反而从未落笔书写过什么,也或者是觉得厚爱无需多言,越是深爱越是无言,也或者语言和文字不能言及深爱之万分之一,所以才从未在笔下提及!
最早关于父亲的记忆是儿时父亲亲我时的络腮大胡子刺着我娇嫩的小脸的那种刺痛的感觉,是坐在父亲挑着的工具箱的那种晃悠悠如荡秋千时的感觉,是跟着父亲千家千户走街串巷吃百家饭的记忆,也是母亲嘴里言及的宁愿用斧头砸掉锁住的木箱也要让我吃饱饭的感动!是顽皮小儿将邻家的才起蒂的南瓜挨个摘掉时当着邻家举起的鞭背过时便马上落下的不分清红皂白的溺爱。
再大的记忆里便是父亲的规矩和教诲了,或许每一份规矩每一分教诲便隐藏了一份对女儿的深爱吧,只是这深爱要成人之后去细细体会了,少女时候便特别害怕父亲了,只要他一个严历的眼神便规规矩矩半分不敢造次,如果犯了错误在他严词训诫下即便含在眼里的眼泪也是不敢掉下来,穿衣打扮待人接物等等都不能稍微有点逾越,记忆里最深刻的一次便是初中时同一个同床的要好的女同学使小性子,任性的自己将对方的床单踏在地上不停的乱踩,深深伤害了要好的那个同学的尊严,父亲知道后狠狠责骂了我一通,然后亲自去学校找到那个同学给她道歉,让她原谅我的任性和幼稚无知,最后当然她也就原谅了我,这件事给了我太大的触动,从此以后我再不曾在任何人面前使过小性子,更没有因为使小性子给别人造成伤害,而是随时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怕无意中有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越是长大父亲的爱便越是深沉,便也很难从言行中察觉到深藏的爱意了,但唯有一次让我至今想来便情难抑制,二十多岁时的那几年便如同自己的这几年,人生好像陷入一个可怕的低谷,而且一直在里面徘徊盘旋,人因此也特别消沉,一次一个成都的朋友打电话让我去成都玩我便给父亲打电话报给行踪,父亲在电话里问我有无足够的钱,我说有不用他操心,那时正值六月的深夜,外面刮着狂风下着倾盆的大雨,父亲不顾我的阻拦,执意给我送钱来,当看着深夜里父亲送给我钱后在暴雨中返回的背影,我的泪便也如那肆虐的大雨在雨中无所顾忌的流淌!父亲在金钱上一直对我套用现在的话便是富养,所以在金钱上我便一直不太执着,很有些淡然,也所以我的心思才会一直用在在别人看来无实用价值的读书及文字中!
结婚以后父亲应该是卸下了他头上心上的一块大石头,那二年东不成西不就晚婚的我给了他太大的精神压力,我已经成了他嫁不出去的女儿了,但并没因此就不再关心我的幸福,生育孩子时,因为怕我生下女儿就会危及在夫家及丈夫心中的地位,甚至知道我生了孩儿时不敢当面问我先生孩儿的性别,当由母亲口里知道我生育的是男孩子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父亲观念里还是觉得男孩子才是可以承事业继香火的人,这个我有些不以为然哦!)。才结婚的那些日子里,父亲也总是给予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父亲幼时因为父辈的成分所以并没像爷爷和其他兄妹接受很多的教育,很早就在为家里出力,但他从未放弃过自学,所以才会成为方圆百里出名的大师傅,才会天文历史地理等等皆见识不浅,才会吹一手好笛子,写一手好字,画画也不差,小时候亲眼见他描檐画龙画凤,家具上凳上画形态各异的花草,而论记忆力现在还可以不用电话本记几百个电话号码,写到这里我便只有汗颜了!
在乡邻,亲戚,兄妹,子女眼里,和睦亲邻,厚德载物便是父亲了,心胸宽阔从不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总是予别人于帮助而不言恩情,所以乡邻亲戚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也总会找他帮忙,他只要出面总会处理得面面俱到,让人心服口服!
很庆幸,今生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女儿,父亲在女儿眼中永远是高山仰止,是如大山一样的浑厚,是如大地一样的深沉,愿父亲母亲永远健康开心,愿我们陪伴父母的路长些,再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