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娘家,赶上妈妈在腌腊菜。许是终于长大成人了,还是说因为怀这个孩子的缘故,怀孕以来都不爱吃外面的饭,不怎么下厨的我开始乐于围着锅台转。以前妈妈腌腊菜我是不上前的,顶多只看一眼就跑去玩自己的了,今天就很懂事的要帮妈妈一起做。
妈妈开始不让我弄,见我坚持,想想又说,“也不可能一直做给你们吃,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你们也是得学着做……”就给我让了位置让我加入进来。
两大捆菜妈妈已洗净放在一边。说吃了早饭就开始忙活,洗完菜累得直不起腰来。她腰不好,手也碰不得凉水的,却在这季节用凉水洗了那么大两捆菜。我们平日里只管吃,哪知这背后的辛苦,即便参与其中也未必能感同身受……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筷子,开始烫菜。烫菜要点儿手劲,用筷子翻动锅里的腊菜,烫的差不多了插着根茎挑起来沥水,装盆。我沥水的时候妈妈从旁往锅里加菜,先把根没在热水里烫,待我把烫软的都挑起来,再把新放的翻面,连菜叶一起浸泡入水。
等盆里的菜装满,也不烫手了,就轮到爸爸上阵了。把盆里过了水的菜装进洗好的桶里,一边放,一边按压,直到瓷瓷实实的装满一桶,再压上一两块大石头,放置一个星期等腊菜从绿油油变成黄黄绿绿的颜色就能吃上啦。回想起来,那叫一个酸爽!不管是单炒,炒瘦肉或是五花肉,抑或是炒花饭,都是极其美味,百吃不厌!
侄子嚷嚷着正想吃,我也正惦记着这口,一桶哪够。妈妈深知我们嘴馋,买了足够腌制两桶的腊菜回来。爸爸那边装着,我们这边仍在继续,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手就觉累了,就像说“养儿方报父母恩”,当我参与进来,觉得累的时候,再次体会到“妈妈的味道”背后的付出。感觉到幸福,和心疼。歇了片刻继续,有活儿大家一起干,既热闹,也要轻松很多,速度也更快。眼见妈妈洗出来的两大桶蓬松青翠的腊菜被烫的蔫蔫乖乖的又装回桶里,甚有成就感。
妈妈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一辈子不怎么下厨的,免受油盐熏燎,但也还是有几样拿手的“妈妈的味道”让我们惦念,比如今日这腌腊菜。妈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十个人十种手,手气不同,味道不同,有的腌出来能出酸味,有的就出不来。一套程序下来无非洗、烫、装、压了事,我原以为是有多难,竟如此简单。不知是我们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还是其实是吃惯了现成的怕麻烦,自己是从没想过去尝试着做的。今日妈妈手把手教,我实操着学得,来了兴致想着改日自己也买些腊菜回来自己独立着腌上一桶看看酸是不酸。
常听人吐槽现在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渐渐的丢了传统。需要传承的不仅仅是精神,更是这桩桩件件的生活技能。父母不能陪我们走完生命的全程,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谁都不愿提及。而我们的子女将来也需要有“妈妈的味道”可以挂念,我不禁自问,我能给他们怎样的味道,又能教会他们什么呢?
妈妈不仅会做腌腊菜,腌的蒜瓣也极可口,她还做过腌辣椒,也甚是下饭。不怎么下厨的她这把年纪了想起来也会偶尔尝试着做做馒头包子。家里包饺子也都是她拿味,饺子包的也极好,紧致而玲珑。我希望以后能教会孩子们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多。这需要我更用心的生活。
爱妈妈,爱这氤氲的烟火气中透着温馨与幸福,虽然还夹杂着劳累与不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