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掉头,送我回家。”莲子吩咐。
到了楼下,莲子下车便走,小陈在身后问了一句:“肖总,车上这些衣服,……”
莲子返身走到车前,小陈忙打开后车门,她将那五六个购物袋一古脑拎出来,心里的火也跟着蹭蹭蹭地冒了出来。
“肖总,我帮你拎。”
小陈想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莲子生冷地拽紧手中的袋子,以行动回绝了小陈。
好在小陈也算莲子公司的元老了,他了解老板和李丹姐之间的情谊,也看得出老板此时为好姐妹伤感、愤慨、压抑的复杂情感,他在莲子身后摇了摇头,驱车离去。
莲子一打开家门,将手中的袋子全撂在门口的鞋柜上,怒火灼烧得她好乏力、好困顿。
今天她本是出去了却自己的心愿,解自己的心结去的,没想到自己后来主动偃旗息鼓了,却撞见了一幕比这桩窝心了近二十年的尘缘更可恨的事。
她宁愿自己今日没出去过,没遇见任何恶心的人和恶心的事,可偏巧她就是遇见了,偏巧她还不是能装聋作哑之人。
近四十岁的人了,除了执拗地喜欢栓子,除了刚进厂那几年被人表白过,她还从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老姑娘了,莲子却不懂爱情,更不懂婚姻。她原以为,两情相悦的爱情就是李丹姐和姐夫那样的:我爱你入骨,你宠我如初;她原以为,平淡幸福的婚姻当是丹姐和姐夫那样的:你甘做相夫教子的贤内助,我愿做遮风挡雨的伟丈夫。
可如今,她喊了十几年姐夫、喊了十几年哥的那个人,却给了她挡头一棒,她在情感上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深爱那个人的丹姐?
算了吧!暂时还是别告诉丹姐了,至于那个郑军社,就象小陈说的,以观后效吧!
莲子没有胃口,便也没做饭,洗了个澡,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生活还得继续。
梳洗停当,准备去公司,走到玄关处,瞧见了鞋柜上的那堆东西,莲子抱起那堆袋子,步入客厅连通的阳台,打开壁柜,扔在几箱还没开封的毛毯、床上八件套之类东西的后面,眼不见为净。
只是,自此以后,莲子见着那个郑军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络,那个“哥”字憋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久,李阿姨家家宴,郑军社在端菜的空档,趁厨房没其它人,冲着正在忙活的莲子点头哈腰:“妹子,哥谢你了,谢你那件事没告诉你姐。”
莲子冲着郑军社一瞪眼:“你别得意,我是没告诉我姐,我不想我姐伤心,可我替我姐盯着你呢,你要再敢对不起我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着一扬手,“咣”地一声,将手中的菜刀狠狠地剁在了面前的肉墩上,郑军社还在忙不迭地一个劲躹着躬说谢谢,李丹恰巧走了进来,莲子没好气地说:“不用谢!”
日子久了,连李丹也觉出了不对劲,私下问莲子:“你哥哪做得不对,惹我妹生气了,告诉姐,姐替你出气。”
莲子笑着摇摇头:“没有,哪来的事?”
“那你咋不好好叫人呢?最近就没听你叫过你姐夫一声哥。”
“最近工作中遇到个人渣,和姐夫形神貌似,我恨乌及屋了。”莲子苦笑着搪塞。
“没损失吧?”莲子的工作是做生意,遇人不淑,是会造成经济损失的!当真的李丹不禁为莲子担忧起来。
“经济上没损失,精神上倍受打击,都不知道以后还敢拓展业务吗?还能相信首次合作的人么?”莲子胡诌道。
“最近忙抓孩子的学习,姐疏乎了,以后姐继续象以前那样给你把关,咱尽量和城际交流的我们局考察过的商人合作,不让我妹担风险。”李丹诚挚地说。
骗过了丹姐,虽说有些于心不忍,莲子还是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