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仲尼第四02总第052篇
孔子儒学,内修正心诚意格物致知,外求“塑形”齐家治国平天下,主导中国文化数千年,可谓博大、深厚、有力。那么,作为儒学创始人,孔子“内修外治”,其现实生活又怎样呢?
故事一:
陈国的大夫到鲁国访问,随后拜访了叔孙。叔孙说:“我国有圣人。”大夫问:“不是孔丘吗?怎么知道他是圣人呢?”叔孙说:“我经常听颜回说:‘孔丘能废弃心念而用形体做事。’”
大夫说:“我国也有圣人,您不知道吗?”叔孙问:“你国的圣人是谁?”大夫说:“老聃的弟子亢仓子,学到了老聃的道,能用耳朵看,用眼睛听。”
鲁侯听后大为惊异,派重臣用厚礼去聘请他。亢仓子应聘而至。鲁侯谦卑地向他请教。亢仓子说:“对我的传说不真实。我能不用耳朵听,不用眼睛看,但不能改变耳目的用途。”鲁侯说:“这就更异常了。你的道是怎样的?我很想听听。”
亢仓子说:“我的形体与内心合一,内心与内气合一,内气与精神合一,精神与空无合一。假如虚空状态的存有,极其微弱的声音,即使远在八方边际之外,或是近在眉睫以内,来影响我,我一定能知道。我不晓得是七窍四肢所感觉到的,还是心腹六脏所知觉到的,就是自然而然地知道罢了。”鲁侯十分高兴。有一天把这事告诉了仲尼,仲尼笑了笑而没有说什么。
感触:孔子“废心而用形”,无“心”而为,身为意服务。亢仓子身、心、气、神(魂)与道(无)一体,与外物合一。从叔孙的语气看,对孔子并非彻底服气。从鲁侯的反应看,对亢仓子则更有敬意。可见,孔子的境界在当世未必是最高的。
孔子周游列国,回到家乡之前,以“劝善”著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力劝导执政者,教导弟子恪守仁道。而执政者却不以为然,自以为是,自我标榜,发号施令,擅自妄为。可是,不论是劝导当政者,还是教导弟子,两者虽然一正一反,却同样属于通过教导别人、改变别人的意志,从而实现“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孔子虽寄厚望于执政者,却一直与执政者们格格不入。何以至此呢?可见,自身与外物的关系,是人生成功的关键所在。
故事二:
有一次,商太宰问孔子说:“你是圣人吗?”孔子说:“圣人我怎么敢当,只能称得上博学多识的人”。问:“三王是圣人吗?”说:“三王善于任用智勇的人,是否圣人我不知道。”问:“五帝是圣人吗?”说:“五帝善于任用仁义的人,是否圣人我不知道。”问:“三皇是圣人吗?”说:“三皇善于任用遵循天时的人,是否圣人我不知道。”
这时,太宰心生疑虑,说:“那么,谁才是圣人呢?”孔子也变了脸色,有一会儿才说:“西方的周人,有个圣人一样的人。不治理什么政务而国家却没有动乱,不教导什么道理而人民却自然信任他,不教化人们而人们却自然各行其道,远近的人民都说不出他伟大在什么地方。我猜想他是圣人,但不知道真的是圣人?还是真的不是圣人?”太宰默默暗想着说:“孔丘欺哄我呀!”
感触:孔子是谦卑的典范,鄙视自以为是,颐指气使,不喜欢不懂用人的执政者。所以,对于一心想成为圣人,想让别人称自己为圣人的太宰,孔子把心一横,一再暗示,一直躲避,就是不说。其“无言”的水平,可见一斑。
孔子懂得“无为”之道:“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所以能够怀着无限耐心,身体力行,以引发太宰自觉。
故事三:
子夏问孔子说:“颜回为人怎样?”孔子说:“颜回的仁爱胜过我了。”问:“子贡为人怎样?”孔子说:“子贡的口才胜过我了。”问:“子路为人怎样?”孔子说:“子路的勇敢胜过我了。”问:“子张为人怎样?”孔子说:“子张的庄严胜过我了。”子夏起身问道:“那么,他们四人为什么要向您学习呢?”
孔子说:“坐下来!我告诉你。颜回能仁慈但不能迂回变通,子贡能雄辩但不能谦卑节制,子路能勇敢但不能退避谦让,子张能庄严但不能随和求同。即使谁兼有这四人的优点来换取我的长处,我也不答应。这就是他们师承于我而矢志不移的原因。”
感触:仁、辩、勇、庄等品格,的确是极为优秀了。然而,为何即使四种优秀品格加起来,孔子还是不满意呢?人的更优秀品格又是什么呢?是引发别人“仁”而不是只顾“自仁”,引发别人“辩”而不是只顾“自辩”,引发别人“勇”而不是只顾“自勇”,是引发别人“庄”而不是只顾“自庄”。我们再看孔子,圆融通达,正反兼容,坦荡谦卑,有着超人的魅力,堪称华人典范,只是政治上不得志而已!可见,与仁、辩、勇、庄等得以自我彰显的品格相比,启迪、引发、促进别人发挥才能的品格才是更重要的。正如列子所言:“故治国之难,在于知贤而不在自贤。”(列子《说符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