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很久来写这一系列文章的我已经改变很多。
有了新的社会角色,又成为父母的骄傲,张扬跋扈,自由自在,没有人想到我曾经是个出门社交就会浑身冒冷汗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似乎能够自得其乐并相当快活,俨然是个二十岁活泼青年的典范。然而我只是试着把悲伤留在心里。
朋友用善良形容我,其实我只是单纯的相信因果报应,我不敢把垃圾仍在垃圾桶外面,我不敢无视路边倒地的自行车,我不敢拒绝他人的求助,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公德心之类的,完全是因为我害怕报应。而对我来说,报应无非就是回到几年前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整日做梦不愿醒来的日子。
在出院以后,就算现在,依然会做回到高中的梦,然后惊醒,然后彻夜无眠。梦醒之后,又感觉高中是很久远的事情,似乎那个痛苦的女孩不是我,我只是看了一部晚间电影。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开始喜欢周边的人。那个女孩看着很可爱,我很喜欢,那个女孩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那个男孩说话有点大舌头,我很喜欢。是的,药物使我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我的愤怒,焦虑,排斥渐渐都被抹平,我也差点被这迷惑,直到和他人轻轻触碰一点,厌恶迸发。用迸发这个词或许太过,但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大概还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准确的说,是嫉妒。
我嫉妒所有我不爱的人,这种情绪下的我是个恶魔。
他们为什么那么开心?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开心?为什么他们能够相互拥抱?凭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的朋友?凭什么她可以那么自信说话?
凭什么只有我面对自己的痛苦?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爱我的人这么少,我的朋友这么少,可是我却在药物的作用下去喜欢你们,这到底凭什么?!
每次想到这里,我总会想起政治书上的一句话(尽管我讨厌这种书),
事物的根本原因都是自己。
母亲大概是我最爱也最恨的人。她是个懦弱的女人,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美好的框架之下,她为了这个家可以付出一切,懦弱又固执。我问过她很多次
你幸福吗
她总是说,很幸福啊。
你在幸福什么?你的幸福很多吗?可是我怎么感受不到一点点。
我说:“我要是你我就去死。”
真的是无比恶毒。有趣的是,就算我不是你,我也会去死。
小时候你给我所有的爱,你将两个孩子的爱全部叠加在我身上,后来病痛把我拥有的悉数拿走。我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惜的宝物一件件被破坏粉碎,或许上帝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的太多,我不止一次劝过母亲终止对我的爱吧,我爱你妈妈,我不想你再爱我了,爱我会让你失望受伤,这会让爱你的我更加受伤。
可是她依然很固执,不听我的劝告,为此吃了很多苦。在我眼里母亲已经足够怜悯,我不想再继续恶化下去。我不停的说话不停地说话,我说:
“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像所有人一样,忘了我,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让我去死,是让我解脱,妈妈你爱我的对吧,那你希望我快乐的对吧?现在能使我快乐的只有死亡了,那么请求你放手吧,也许你会悲伤一阵子,但是不久,你就会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你会比现在快乐。”
像这样的话我说过很多,但是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昨天刚和母亲通完电话,她正忙着给狗狗洗澡,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我很好,我很努力的工作,导师也很喜欢我。离家远有一点好处,我想说成什么样就说成什么样。
我依然形单影只,但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看电影,这在某些人眼里或许很”可怜“。恰巧真的有这样的朋友主动和我说话,约可怜的我一起做课题,然而在几次相处之后他们又发现我可能真的我并不孤独,于是又到了见面匆匆打个招呼的地步。我一边开心我“喜欢”的人能够主动和我说话,一边害怕自己说错话惹他人不开心。如此下来,便还是自己一个人。
在休息的日子,朋友圈刷着游玩的照片,我每一张都会看,好像我和他们一起去过了一样。在类似于这样的时间里我则选择自己一个人骑单车去图书馆,我选了一本牛津英汉字典。我给自己设deadline,两年内背完。
这本书已经成为我专用的了,没有人和我一样去图书馆看字典,每一页都是我的指头留下的痕迹。
室友十分佩服我这种仙人般的生活,
“没见过比你仙的,真的”
她约我去酒吧很多次,实在推脱不了就被驾着走,结果也就是一个人坐在酒吧外的硬座上抽了一晚上的烟。后来她也不再强求我,只是有礼貌的询问。然后我有礼貌的拒绝。
halohalohalohalo,要给评论哦,要给喜欢哦,拜托拜托~拒绝不留痕迹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