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浪漫

                幽僻处可有人行

万事万物,多少都是有些浪漫主义情结的。就像水无边界,玉有瑕疵,就连盛放的玫瑰,都知道露出尖锐的刺角。这浪漫是实实在在的,生出有形的身躯,入了phevos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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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奶奶总爱在煮好的粥里放几片洁白的槐花,我总以为是掉进去的秽物,每每都要用筷子挑出来,弃之若敝。后来我才发现,那些槐花是故意放进去的,我终是没想明白,那几朵花瓣到底是添了哪块砖瓦。好久之后忽然想起,才发现那几片娇花,用冰凉的触感,填充了平淡岁月里不可多得的一丝浪漫。

酷暑难耐的夜,搬着小板凳坐到门前枝桠摇动的树梢下,蒲扇轻摇,牵动出一连串的梦语呢喃。我闭着眼睛,听着来自远方的声音,沉沉欲睡。半睡半醒间听到妈妈清澈的声音,她说很早的时候,家里最先进的玩意儿就是录音机,插进去磁带,里面回荡的都是当时流行港星的歌声。她们那时最喜拿着一盘盘空白磁带,在安静的小房子里面清唱,然后录下来反复聆听。待有人来了,边关边笑,花红了脸。现在人们也喜欢自己录歌,可听着听着,岁月终究是被遗失了。

很多时候我的梦里,都会回到那个房顶上长满鲜苔的老屋。那个时候房屋不大,却也盛满了一园的欢乐。我最喜欢的是爸爸自己绑的秋千,架在两棵粗大的桐树之间,每到桐花开尽的时候,那凌乱便落了一地,我坐在秋千上,被哥哥推着离开了地面,桐花掉在了地上,也掉在了我的身上。我们用各种棍子做成古代打仗用的兵器,一个个扮演着金角银角大王,还原出人类生命里最原始的浪漫。

以前相信童话,相信王子救醒了睡美人。但又不完全相信。毕竟那是他人笔下的世界。于是拿起了铅笔,在许多文字还没能学会的时候,想要为睡美人创造出一个更美丽的结局。那时候便知道分工合作,你记录,我出点子,你结果,我开花。虽没有更易数载,也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结局怎么样,我都忘了,但每每想起来还是会会心一笑。最终,睡美人只写了一半,而你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昨日忽看见张爱玲的一句话,她说太规矩了总是不好的,人一规矩,就不可爱了。生于尘世,便会有诸多禁锢,若一味遵从,生活便味同嚼蜡,生硬无趣。终是要几分难得的偶然,才能碰撞出最野蛮的激情。误入藕花深处是浪漫,闲云野鹤是浪漫,悠然见南山是浪漫。就像一湾毫无波澜的死水,总要荡漾几番,才能让人领略其中的真滋味。

古人最懂浪漫,今人大多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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