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国度,我遇见了一群幸福像花儿一样的脸庞,时刻绽放着笑容。即使这个国度并不富裕,而且还有一些杂乱与不干净。但这些并不影响他们的笑容,因为他们每天都与神在一起。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
八月末在深圳那边离职,飞回到了成都,之后的几天一直在面试。八月的最后一天,在新的工作单位报道,见了学生们之后,晚上约朋友出来喝茶聊天,提起了夏天时我们电话里的那个遥远的愿望。他有点犹豫,时间和金钱都需要考虑的,最后我们拿起手机查起了航班信息,差不多在那天那颗完成愿望的小种子已经发芽。
记得去年那个难熬的冬天,躺在失眠的被窝里写下的新年愿望,其中就有这一项。九月初,一咬牙,买了旺季里往返的机票。我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想要去学习的东西,想要学的有一些都已在路上了,那些还未实现的,会因为我的长久酝酿,当时机来临之时,可能我决定的时间只需几秒钟。
我终于知道,那些想做就会去做的时刻并非毫无预兆,原来都会有那么长久的铺垫。
很多事情并没有别人看来那么仓促,喜欢的、想要去做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慢慢准备着,时机到了它就会绽放了。在未完成时,有的朋友可能会笑一笑,觉得很难实现的样子。
一般面对小小质疑,我一般都不会质疑,因为行动力在于我。有时候觉得,无论男生女生,都应该有一些魄力,犹犹豫豫、拖拖拉拉,到最后有可能什么都没有,拖到撕心裂肺地柔情寸断。珍惜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去珍惜,不要因为小小的现实原因而犹豫而放手;想去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就认真去做。
人不应该为“算计”而活,而应该为意义而活。这是我近年来领悟到的道理。韩寒说:“听过许多的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自己的一生。”但是自己的感受比什么都真。
一般去一个地方,我从不看攻略,因为我喜欢自己浏览,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而这次因为是第一次准备出国,所以还是看了一些攻略,知道了一些地域文化。
异国初印象
还未去的时候,听说过尼泊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之一,全民信仰宗教。查资料的时候,知道了它是一个神比人多,一屋一寺庙,可以看到许多的雪山,也是世界上不发达的国家之一。还有看过电影《等风来》,让我对这个国家有了初步的印象。
那天经过寒冷漫长的喜马拉雅山路,赶在下午的五点半西藏边境的樟木口岸下班之前,我们到达了关口。顺利地过关之后,与同路到达的一路人讨论着怎么坐车去加德满都。在那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同学换好了尼币卢比,叫我赶紧挂电话,说是国际长途,我这才意识到一点已出中国的感觉。
路上遇到一些当地的人,还有众多查护照的,同路的女生说:
“这边的男生很帅,都不丑呢。”我们都表示赞同,他们有着深色的皮肤,不管男生女生,都拥有大大的眼睛,分明的双眼皮,还有令人嫉妒的长睫毛。
最先接触的词是“塌方”,那边的尼泊尔司机都能够用中文“塌方”清晰地表达出来。因为通往加都的路有一段是塌方,需要徒步。而我们最终以每个人两百人民币的价格拼了一辆越野车,当时还觉得有些贵还了一下价。结果坐在车上,看到这辆越野车像个不惧危险的将军驶过一条条小河、一条条糟糕的山路时,我们都觉得值了,有的人说在中国一般的司机都不会载的。
我问司机他们的政府怎么不修好路时,他说政府还管不到这里,而且有可能政府没有钱。在到达目的地前,他用手机主动地给我们要去的那个旅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中国老板说他的客栈已满。他真的挺好,马上就打电话帮我们联系,最后载我们一群中国旅客去了一个环境都还不错的旅馆。
五六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深夜真的到达了尼泊尔的首都。夜色中的加德满都,人员聚集的泰米尔区。即便是在夜色里行走,也可以感受到这里白天的繁华与杂乱。真实地走在各个小巷子里,有一点兴奋,真的好像走在我看过的电影画面里。
晚上坐在旅馆的大厅里,因为时间太晚没有找到合适的餐厅吃饭,就买了一盒方便面吃。吃完上楼准备睡觉时,和大厅里的服务生互道晚安。我伸出手只是想友好地问候,而他却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能笑着跟你问候,决不轻易冷漠;能拥抱,就不要握手,这就是第一天我在这遇到的人们。
而且我真的非常适应那里的时差,相差中国时间两个小时十五分钟。当我过了口岸之后,我的手机从中国时间下午的六点多,自动转换成了四点多。此后的每天,我都是按照当地时间就寝,每晚的十二点睡觉,好像比别人多用了两个小时一样。
驶入记忆的小巴士
来到这么热情的国家,有时反而感到同行的中国人更难说话,不好相处。于是在意大利式的早餐店里,我们终于分别不再附属,他们几个人拼车,我们打的前往当地的汽车站。
旅行的同伴很重要。与不同理念、不同节奏、不同世界观的人一起旅行,可能会造成意见的不统一,互生闷气也许时常会有,所以有时一个人的旅行反而更轻松更快乐。事实上,没有拼车去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之后才会有了一辆独一无二的,驶入我记忆的小巴士。
到达车站,还没来得及去问路边摆着看起来鲜脆的红苹果多少钱一斤,就听到了“Pokhara ”阵阵的呼唤声,问清楚是不是去博卡拉的车,才放心坐上。
一个小小的巴士,挤进了20多个人,他们的行李都被捆绑放在车顶,售票员手扒在车门,一半的身体在车外喊叫,这样的情景和我看过的印度电影很像呢,车顶就差没有坐满人了。
司机有两个,有一个穿着白衬衫,很帅气,也会说英语。我跟同行的女生说:
“他长得真的好像好莱坞的那个罗宾·威廉姆斯啊,演《死亡诗社》的那位老师,前不久去世的那位明星。”巧的是,他刚好也拥有罗宾那样风趣的性格。
平常的一辆巴士车里,却因为我们三个外国人的加入,一路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很多听不懂我们的话,也听不懂英语,常常有一些小小的美丽误会,但这些小误会却被一车子人笑声淹没。常常一个人说了句话,全车的人大笑,最大的功臣就是那位像罗宾威廉姆斯的司机。罗宾开着玩笑,讲着笑话,肢体表情都很丰富。我说的话他都听得懂,而且还会第一时间回复我,我还可以拿着他的手机顺便给他妈妈拨个电话。
中午下车吃了一顿丰盛的咖哩饭之后,我坐进了车子的最前排,与罗宾司机并排坐着。旁边两位妇人给我分享着她们的糖果、苹果与蕃石榴,并用生硬的英语告诉我她们的儿女现在的生活。车上满满载着的是尼泊尔欢乐的音乐,每一首都是快乐的节奏,以至于我与罗宾常常随着旋律纽动着身体跟着节奏摇摆。
我也为他们带去了中国的音乐,让一车的人听着我们中国的乐队
Beyond和五月天的歌,他们也喜欢《海阔天空》,遇到悲伤的音乐我都想按
pass键,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喜欢听忧伤的音乐。我知道,坐在这个车子里的人,可能是第一次听中国歌曲,就像我也是第一次听尼泊尔歌曲一样,而且我们一点都不嫌多。
坐在最前排的我,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对着后面的他们大声说了句:
“Everybody,smile!”于是有了他们毫不吝啬的笑容,定格在了瞬间。
小小拥挤的车厢里,阵阵起伏着的无尽的笑声,蔓延着溜进身体里异域快乐的乐曲。听不懂的语言与歌曲,互相友好的谦让,被欢迎和被喜欢的笑容,好似我们是他们的一员,这样的融入,没有任何的隔阂。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只有外面的阳光和微风是熟悉的,而他们是可爱的。
从首都加德满都到博卡拉6个多小时的车程,真的一点都不嫌多。
那个长长而又短暂的下午,坐在车里的我,感受着异国真实的存在,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顾城的一句话:
“万物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你的心里,一阵风吹过,鸟就开始叫了,树就开始响了。这个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在你生命美丽的时候,世界才是美丽的。 ”
罗宾在我眼中最后的一个镜头,是他站在巴士车的车顶,为客人解下包裹,深蓝的天、白色的云是他的背景,白衬衫、黑裤子,戴着墨镜,灿烂的笑容。遗憾的是,我问了他的理想、年龄、爱好、爱情,却忘了问他的名字,所以他是我眼中的罗宾。
回来整理照片的时候,看到车上与他们短短的这一段路,依然很快乐很庆幸。很多人其实见面或相处也许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如果有共同的美好回忆,就会让人倍加珍惜。
“因为有的人一别后再也不会相见,所以最好让自己尽力保持最好的样子,这样日后在他人的回忆里,你一直都是一个笑着,温暖,自信的人。”
费瓦湖畔·对话十几岁的自己
到达博卡拉之后,真的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坐一个的士到费瓦湖畔,有许多一排一排很有格调的客栈。最后我们住进的那家,客栈老板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当我们放好行李,住进客栈顶楼房间,天台上还可以望到远远的雪峰,同伴说那是珠穆朗玛峰,我也不太清楚。换好凉拖,问老板能否带着他的那对儿女去湖边玩耍,他爽快地答应了。
我很快就认识了他们,十岁的Lybia(丽比亚) 和八岁的Lishan。
Lybia有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女孩的鼻子上还戴着一个金色的鼻环,小巧玲珑,很是美丽。作为弟弟的Lishan很好动,他名字的发音一直被我叫不对,每次叫错他的名字,他都故意表现得有点生气,所以我让他拼写出来。
金光闪闪的夕阳下,费瓦湖边停靠着五彩的木船,游客在湖边悠闲地走着。我牵着Lybia走在湖边的石板路上,有时我教她说一些很简单的中文,她很快就学会了,并还会运用起来。遇到从没吃过的食物,还会像她请教这好不好吃,然后买下一起品尝。
逆光下,同伴给我们俩拍了一张很漂亮的照片。我们两人牵着手,真挚地对望,两人的侧脸在夕阳与湖畔的照耀下,剪影异常唯美生动,就像一幅油画一样。除了山水间的夕阳,没有人能读懂我们之间的语言。
我清爽地挽着丸子头,她扎着长马尾,我们彼此微笑着,睫毛闪烁着,眼神在交谈。后来再看这几张照片时,我牵着的Lybia好像就是十几岁的我自己。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都还未在她生命里展现开来,有梦想却还不清楚自己是谁,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问题。费瓦湖畔的我,好像在对着过去懵懂的自己说:“有一天,我将会老去,希望你会觉得满意,我没有对不起那个十几岁干净的自己。”
之后带他们俩去吃西餐,在餐厅用WIFI跟妈妈视频聊天,Lishan一直提醒我讲英文,让他听得懂,但是后来我让他唱起了尼泊尔的歌。我问两个同伴有没有身在国外的实感,因为我好像没什么感觉。他们说可能我语言障碍不大,他们谦虚地说有在国外的实感,就是语言都听不懂了。后来,当我漫步在加德满都的小巷子里时,街上时而飘散着一股咖哩的味道,让我有些许国外的实感。
晚上在博卡拉的一个小店里,买到了一些漂亮的明信片,选了一些给导师和朋友,老板说可以邮到中国。于是我给自己写了一张明信片试试,选择了一双佛眼,老板说这双眼睛是尼泊尔的象征,代表着和平与宁静。信的内容大致是:
“你一直勇敢地实践着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梦想。你经历过低谷,流过许多泪,这些让你更珍惜每一个时光。以后请与相遇的另一半,相互珍惜,创造快乐……”
没想到啊,两周之后我真的校门口的保安室里收到了这张跨国明信片。
天使在人间
早上的博卡拉,这天刚好是他们最重要的节日——德赛节,相当于我们的的新年,街上营业的人少了许多,却多了很多穿着漂亮莎莉的女子。与同伴寻觅着餐厅,在一个破旧的摩托上我见到了天使般面庞的小女孩。
她头发卷卷的,褐色的皮肤,穿着破旧的衣服,却拥有着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咧着嘴巴对着我笑。像个芭比娃娃,却没有芭比那样漂亮的衣服。她的笑容天使般温暖,笑的时候嘴角带着口水,纯净如水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我给她拍照的时候,她还会用手指指着我的手机,想要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天使就是,衣服可以旧旧的,手可以脏脏的,但是眼神一定是干净的。
在一家卖当地服饰的小店里,老板娘帮我们在额头上点上了红色的痣,头上再插上花,分享着他们新年的喜悦。站在客栈楼顶,风吹起白色的裙角,望着远远的雪山,最后留恋地看看费瓦湖。
因为时间紧,在博卡拉没有呆太久时间,也没有电影《等风来》里那样不急地慢慢等风来的感悟,因为我早已领悟过,但是我却拥有了自己人生旅途里新的故事。
一路问到了他们的车站,人非常的多,五颜六色穿着漂亮莎莉的女子,每个人的额头上都点着红点,即使是老太太也能将红配绿的莎莉穿得那么美。她们带着孩子,好像是要回娘家过年。
新年里的汽车站,再也没有黄皮肤的中国人,除了我们。车上还是那么拥挤,车子行驶时,售票的小伙子坐在车的顶端。在车行驶还可以无畏伸出头的国度,我可以尽情伸出头去感受风的速度。
夕阳里,坐在车顶的他,扒在车门身体一半向外的另一小伙,他们的背影随着行驶的TATA汽车一直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夜幕降临的某个不知名小镇上,一车人都下了车,留下不明白意思的我们。当我们还在苦苦守候等待司机归来时,那个售票员慌忙地跑过来找我们,原来是他遗忘了我们,还好他还在恰当的时机里在路上捡起了我们。
车子每停一站,就会有许多提着食物和可以放置食品的三角架来车窗前叫卖,那时真的是感觉每个国家都有一群辛苦赚钱的民众。每一个人都在辛苦地活着,只是希望每一位辛苦的人们能够得到自己的一份喜乐。
其实我一直是敬畏佛教的。这个国家到处敬拜着佛,就连旅店的小院子里,一回头刚好会看到一尊佛。加德满都虽然是首都,但晚上大部分都是黑黑的很少用电。在一片黑黑的路途里,突然前面亮起金色的光,这让车内的我们惊喜不已。当我兴奋地去认真观望这道金色的光时,突然被一尊几十米的比房屋还高大几倍的佛像吓了一大跳,夜里它实在太明显了。
但是之后我在猴庙的山顶上,脱了鞋子进入一座古庙时,赤脚踩在光滑的地面上,第一次在庙里感受到了宁静。里面的僧人不再那么遥远,他们安静地为烛火添着油,守护着宁静。
天使坠入凡间的时候,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身在人间慢慢地就活成了不同的样子。有的人高雅,有的人低俗,有的人富裕,有的人贫穷,但最难得的是能够保持当初坠入人间时那颗纯净善良的心。
未完待续……
TIPS:
尼泊尔的签证,可以在拉萨等地办理,出签很快。
如果从国内直飞加德满都,可以选择从西藏的樟木口岸入境。
从拉萨到樟木口岸,坐车需要一整晚,到达318国道的尽头。路途遥远,气候多变。
**
**
**
**
【川女侠的旅行手记】第八篇,尼泊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