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月田野
"行,哥就挣一条烟钱,至于你卖多卖少哥不过问,不过有一点你记着哈,低调点,别他妈到处撒网,出了事咱两谁也跑不了"
"明白,明白,哥你放心,出了事兄弟一个人扛着,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古月知道刚才武子说那番话就等着自己亲口说出事发后责任承担问题,就干脆说出了那句仗义十足的话。
说着古月从桌角下面的一块土砖下面掏出了几张大票,用塑料袋包着,递给了武子。
"这是五百,一条芙蓉王,剩下的,哥你留着"。
芙蓉王一盒23,整条买210,按之前说好的,古月按理说只需要给武子420,之所以掏出五百是因为古月明白要想让这些人规规矩矩的办事,必需先让其吃到甜头。
那天晚上古月悄悄把事情告诉了雷子。
经过五年时间的打磨雷子已经没了当年那股子劲,遇事唯唯诺诺,犹豫不决,什么事都要听听古月的意见。听完古月的话,雷子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你安分点吧,到了这了还不老实,我看你小子是看设备的日子过太滋润了,皮又痒了"
"哥,你听我说,这事绝对靠谱,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武子对这事也很感兴趣,那孙子等于空手套白狼,净赚。再说了,那狗日滴没少收我老子的钱,一旦上了这条船他绝对不会反踩一脚,退一万步讲,即使事发,他也抽不了身"
雷子没接话,他知道以古月的脾气,认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也就默认了,各自推门进了房间。
烟这种东西对吸烟者究竟意味着什么?有人抽烟说是有瘾,有人为了耍帅、装逼,有人说为了解乏,其实说到底就烟本身而言,不管那种牌子什么档次,从味觉上分析,没有一种能称得上有味,抽烟尤其寂寞、孤独的时候抽烟,完全是一种心理作用和习惯,融入骨血,更多的是一种本能反应。在北部这个地方关着的都是常年寂寞的沦落之人,钱对他们来说如同废纸,古月之辈绝对是少数,对这些人而言时间、寂寞和无边际的孤独才是他们真正害怕的,而抽烟是他们唯一对话自我,享受孤独的最好方式,而烟偏偏又是北部最稀缺的东西。
一开始古月的烟只是在小范围内兜售,一根5块,供不应求,一条烟可以挣八百块。很快古月和雷子倒卖香烟的事私下里就传开了,前来要货的人要看运气,有时候拿着钱也不一定能排上号。风声紧的时候,一根50、100都买过,没多久古月和雷子,包括狱警武子都赚的盆满钵满,夸张的时候竟月入数万。不过在监狱现金太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怎么把这些钱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不被发现成了古月和雷子头疼的事儿。
"月儿,这么多钱藏哪啊?",雷子希望能从古月这里听到最稳妥的处置办法。
"哥,这事我早都想好了。以后咱们每半个月就把钱往外运一次,粘在武子衣服内侧,胶带已经让那孙仔带进来了"。
"那孙子愿意帮咱带吗?再说了钱带出去交给谁?",雷子的言外之意是"这个办法不靠谱"。
"那狗日滴多精啊,带一次给1000,不白带的......",古月漏出那种运筹帷幄者的自信,挨着雷子的头说着。
"至于出去,那钱基本就是咱的了。我把刚子的手机号给了武子,他会想办法和刚子联系,到时候刚子会来拿。放心吧哥哥"
刚子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在野地一起赌博的赌友,为人仗义,在圈子里也叫得上号。
虽说雷子知道古月说的不是很稳妥,可自己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点头同意了。
当古月为自己即将成功的精心设计激动不已的时候,一场大祸也在悄无声息的靠近。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古月和雷子的生意还在继续,现金越堆越多,看着大把的钞票古月和雷子又喜又忧,赶紧和武子约好时间,准备把钱弄出去。
那天晚上等室友都睡熟之后,古月悄悄爬了起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拆开被套把钱从里边一张一张掏了出来,铺在床上足足有一平米大小。古月按面额大小把钱分成两堆,50、100的放一堆,准备运出去,其他的小票放一堆,能留就留,不能留就给武子,也算是收买人心,以钱堵口。等古月把分好的钱分别装进两个黑色塑料袋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然后拉上被罩,搂着钱袋子溜进了被窝。
当天晚上古月睡的很安稳,可隔壁的雷子却心神不宁,难以入睡。也就是从那晚之后,雷子的命运又被往深渊了推了一步。
第二天天一亮,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古月和雷子,紧接着就是快速的脚步声。半分钟后,古月和雷子便被戴上了铐子,带出了房间。
因为人赃俱获,审问就变的很简单,只是整个过程古月和雷子都没供出狱警武子。不过从那天起二人的手腕上都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划痕。后来雷子主动找了组织承担了所有责任,加刑两年,而古月在一顿暴打之后又回到了井下,直到三年后出狱。至于武子,则相安无事,只知道那天事发后拿着袋子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其实监狱方面对于有狱警和古月、雷子合伙的事实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具体到哪个人不知道,不想查,也不能查。一来揪出狱警领导脸上无光,二来狱警的身份也会大白于北部,"以人治人,以道治道"这一匪气十足的管理办法就难以实施了,所以监狱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至于事情为何能够败漏,听说是3队刚进来的一名罪犯花一百块买了高价烟之后,耿耿于怀,背后使了坏,给古月、雷子狠狠的穿上了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