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宫扶摇
熬着熬着,慢慢地熬着啊,这夏天竟也不知不觉地熬了过来,所居所处,只觉那股闷热难耐的感觉已顿然消失,不复蝉鸣,不复蝶舞,不复未步而汗。
云瓣像是极力地破碎,天空像是极力地高升,一扫夏日的阴霾,裸露出了本就如此的祥和景象。
早就立了秋,然而直到近日方才真正感觉到了秋天的存在,它似乎姗姗来迟。关于秋天,或许大家已经认同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是一个喜悦的季节吧,而对于我来说,心情却稍显复杂。秋带给我的复杂心情可以说是因为它走的是一条下坡路,一条伤感的路。
初秋的阳光依然后劲十足地挂在高高的位置,如往常般端详着人间,采光依然明媚。正午时分乍一看去,或许你会把秋误认成夏,可一旦太阳夕入,你就会发现,秋的腰杆明显没有夏的那般直挺,热度也撑不了很长时间。太阳在场,秋就可以狐假虎威,而当太阳离去,秋却立马蔫萎了。夏是实的,而秋是虚的。
不过此时之秋,气候正宜人,气温不热不冷。树叶仍然郁郁,草地仍然茵茵,广阔的蓝天更似广阔,轻云可以如缕可以如丝、可以如团可以如簇。久久地举头望去,便觉得湛蓝如洗的天空似乎能无形中漏下什么东西,仿佛把我的思想我的心灵都洗的澄清了,这股澄清的感觉能保持多久姑且不说,我只是觉得当我正在虔诚地仰望着天空的时候,是多么渴望不借助任何工具地在上边飞上几圈呀!
然而,人又怎么会飞呢,每每一想到这,便觉得这大好的晴空可惜了……
不过,初秋总体来说还保持着明朗温暖的基调。
而时至仲秋,凉风钻隙,已有森森之意,这便是伤感的开始;再到晚秋,树枯叶落,劲风煞草,秋便只能在绝望中慢慢倾颓,等待着寒冬的碾踏。终秋一季,值得怀念得也就是夏末秋初的那十几天,宛如一场短暂的梦,而秋让人惋惜的正是在这初秋时分便要慢慢地做好让冬踩在脚下的准备。当然,不必是人人都这么个想法,我这么想无外乎是因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总不免做些伤秋之举,当然也因为我不喜欢冬的万般俱寂。
而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个害怕寂寞之人,或许是内向的人所拥有的敏感特质吧,我总是轻易地便伤感了起来,我纳闷我怎么总是会先于别人发现散落在人间各处的寂寞呢?难不成是长了一双寻找寂寞的眼睛?
写了这么多,看着或许酸腐的要紧,然而,不管酸腐与否,寂寞是仅仅把它抒发出来就会乖乖离去再也不来找我的吗?寂寞的来去我又如何能掌控呢,无非是自己酸腐自己、自己打发自己罢了,唉,寂寞最是一个偷袭的高手了,不是吗?
感慨着时间的流逝,我不禁念起春天的好来,划着小船荡在时间的奔流中,越往前走越是重花叠草,越往前走越是鸟语虫啼,划着划着便来到了热闹非凡的春之深处,这里有竞相攀比的藤、争奇斗艳的花、不甘落后的蝶、不耐孤寂的蛙,想着这些、想到我的童年,我不禁变得和颜悦色,深深地沉浸在了一个人的幻想中。是啊,春天让我心潮澎湃,我喜欢春天,也最喜欢四月。
我期盼着每一年的春,也缅怀着每一年的春。我缅怀春天,就像缅怀那几位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像怀念我和他们一起谱写的金色记忆。我仿佛从空气中看到了自己的神情,我眉头微蹙、眼光柔和,我从我的眼睛中看到了会躲闪的伤感、看到了羞涩的平淡。
真是语无伦次,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表述些什么了,只觉得仿佛秋天就是为了回忆和感怀而准备的,而这只是一片酸腐的牢骚罢了,既然年年此时感逢秋,何不索性写下来呢……
【二零零九年 九月十五号 周二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