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未到,公园小坐,日当西天,枝影成片。正读《蒋勋说宋词》兴起,忽听一句“雪松枝一条条垂下来,等着我们再一次到雪松那里去”,急抬头看,是一丁点大的小女孩,约两岁的模样,被母亲牵着手从巨大雪松下走出。那女孩儿声音清脆,虽然说的清晰,但想是刚刚学会说话不久,一字一顿,勉强成句。可就这样一成句,却让我惊为天人,细想这句话中的文学成分可大了去了呀,就从这样从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怎能不让我惊奇异常呢!可看拉她手母亲模样的人呢,难道是听这些类似的话习以为常了吗?就那样默默的拉着她走了?
想起《伤仲永》,仲永之材受之于天,而后“泯然众人矣”,令王安石极其惋惜。如今这个小女孩,首先知道雪松,知道树枝的量词“条”,又叠加增加语气效果。前一句算白描,说正常孩子都会说,我承认,后一句却用上了比喻、拟人加通感啊!即便是一个大人,恐怕也只会说类似于“我下次还会来”的句子吧!这是一个孩子的想象力不可估量,还是作为大人的我们在想象力上的退化呢?
泯然众人矣!我不禁哀叹。历史上少年时超凡脱俗的人比比皆是,但最终能否卓然不群,后天的环境真的不可或缺呀。她的母亲为什么不让小女孩和那高大的柏树道一声再见呢?这是类似于《岁月的童话》中的一个场景,确是一个孩子无穷无尽想像力的起点。而父母亲人能够发现孩子才能,并将其发展,不正是通过这些小细节来展开的吗?只可惜,这些父母恰恰就是那些“众人”,每日间或沉溺手机游戏或被过日子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忙得不可开交,悃悃款款,聊聊不知终日。那么孩子终将成为类似于父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