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母亲上一次给我的拥抱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一个母亲给自己孩子的拥抱到底是什么一种感觉。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了,因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
时隔18年,再一次去寻找母亲的身影。大脑飞速运转,倾尽全力,去拼凑对母亲所有的记忆,就好像是把一幅《清明上河图》撕的粉碎,然后一点点、一片片,小心翼翼的去把它复原,生怕哪里一疏忽,就再也找不到从前的那种真切。
一件小外套,一袋方便面,一瓶桔子罐头。若隐若现,渐渐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还有那张模糊不清,但是面带笑容的面容。前面三件东西是关于母亲最深的回忆,因为那是她去天堂前,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傍晚,空气中夹带着一丝凉意,要知道农村的天气即使是在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有一些寒冷。我独自一人在门前空地上玩着已经忘了名字的游戏。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轻轻的将一件小外套披在我身上,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我也记不清了。陪了我一会,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我去找你爸去了(农忙-父亲去帮别家干农活),等会就回来,要是没回来你就先在柯姨家玩。屋里桌子上给你留了方便面和罐头,饿了记得吃”。我应声答应后,她就找我父亲去了,而我也没再多看她一眼,她也没有给我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额头吻。
玩了一会儿,我就拿着零食去了柯姨家(邻居)。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出现了星星,田里的青蛙也叫了起来,还是没等到她们回来。柯姨他们也没多想什么,以为是我父亲酒喝多了,他们住在了帮工的那里,而我也就睡在了柯姨家。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还被窝里就听见外面吵杂不堪。吆喝声,犬吠声……各种杂声遍布整个小山沟,同时也遮盖了原本应有的高山流水,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后又听见说好像是谁死了,仔细一听,原来是……是……是母亲去世了。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抓着被子,蜷缩着身体,抽泣着哭了起来……
母亲是如何去世的,我也不想多说,我只知道她就这样悄无声息走了,连她的孩子也无情的抛弃了。
这就是一个五岁孩子仅有的念想。现在我无论在何时何地,如果看到别的孩子跟母亲撒娇,看到别的孩子跟母亲斗嘴,看到别的母亲给孩子一个拥抱时,我都会心生羡慕,莫名失落,因为对我来说那是不曾拥有的,也是无比珍贵的。
写这篇随笔时,几度哽咽,眼泪不停的眼睛里打转。每回想一次,鼻子都会发酸,心头都会被什么刺一下,在写完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了,滚烫的泪水顺脸颊流了下来,而模糊的眼睛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在对我笑,对我招手,我多希望她能走过来抱抱我,可她还是走了。
世界上有一种最动听的声音,那是母亲的呼唤;世界上有一种最温暖的动作,那是母亲的拥抱,世界上有一个最美丽的女人,那便是最亲爱的母亲。
妈妈,您还欠我一个拥抱,这一世不奢求您会还给我,但是下辈子,您一定要记得还给我,一定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