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前几日看到的比较深入人心,直观反应农民现状的一篇文章,应该给予大大的赞。
作为同是农民孩子的我,在经历了上学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等人生大事之后,也曾一遍遍的叩问内心的自己:“幸福的人生应该是何种模样?”
我居然解说不清!
小时候,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们的幸福就是围绕着他们。农忙时,学校会统一放假,各家的孩子帮各家收庄稼。夏季,我拿着镰刀割麦子,秋季我带着大手套拔棉花根,从最初的马车到后来的拖拉机再到现在的大型收割机,我们这一辈的80后正一步步的目睹着科技与时代的融合更迭,一年一年的过去,我们慢慢的长大,我们在离家乡或远或进的城市安家,下班回来,桌子上不再有做好的饭菜,有的多是冰冷的客厅的黑黑的失落:“乖,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吃吧!”打开灯的时候,看着窗外灯光点点璀璨,万家灯火是否都在说笑着吃饭,客厅幽幽的想念,飘进半酸半楚的心脏里。偌大的城市,何时才有一方自己的卧土,那里没有加班只有陪伴,配有酸楚只有高兴,没有思念只有看见,我们下班回来的那一刻,我进门的那一刻,你在,飘香的饭菜在,母亲在,温暖的家在。
过年了,除夕的前一天街上的出租车公交车私家车流量还很大,过了一个晚上,就几乎看不到人了。人,一个一个走掉,通常走得很急、很短。在很长的岁月里,只有一年一度的春节,屋里头的灯光特别亮,人声特别喧闹,进出杂沓数日,然后又归于沉寂。留在里面的人,体态渐渐孱弱,步履渐渐蹒跚,屋内愈来愈静,听不见外面小孩子放烟火时冲上天炸开的声音。腊梅花都还开着,只是在夜晚的采光灯里看它,怎么看都觉得凄凉。都走了,剩下的那二老,新换的智能机,刚安装好的微信,想着试一下视频讲话看一看他们的外孙儿,却仿佛看见了更多的伤悲。
红灯笼陪伴的蹒跚老泪。
他们老了。
先生曾不止一次的说一定要对爸妈好点,不然等他们不再的时候我们就是想做点什么都找不到对谁做会更难过。所以,还是别等他们老了吧,元宵节还是陪着他们!
他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可是现实的实际是很多人的工作都离家很远,我们曾一遍遍的问自己‘我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没有去过的地方,没吃过的东西,很多,没多久就全变成了柴米油盐,因为人会变,生活不变。
我们渴望安定时,两个人共同组建一个家。
我们拼劲全力把我们的小家安置在城市,只希望孩子一出生就可以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待遇:北京的同学希望孩子从小目睹京味生活,有更多的机会让孩子参与影视创作,对,是创作。ta才一岁多。上海的同学希望孩子从小接触国际化,上海本就是国际都市。还有深圳的,广州的,浙江的……可我们都免不了过年回家,我们在各个城市漂流了十年之久,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们看着曾经让我们拼搏的这个城市,它还是璀璨的它,我却不再像原来的我,在这个城市待的越久越思念故时的家乡。所以,我们孤独我们渴望自由时,很多人又都忙着思念家乡。我们一直渴望安定,却发现自己丧失了一颗安定的心。我们在城市里享受着网络书籍酒吧各种派对,我们晒着珠宝衣饰、美食鲜花、晒着我们不老的青春,就是抓不住安定的心。家乡,一不小心就变成一个充满回忆、只有幸福的远方。外面的世界固然美好,但是远方才照应内心。
所以,很多人在还没有过节就开始期待节假。
搞笑的是,当我们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一切又都不再是我们当初所想的模样,我们失望了?
我们讨厌三大姑八大姨的盘问,更讨厌工作工资结婚生子这样的字眼,我们回乡的很多时间不是陪伴父母,我们有喝不完的一桌又一桌的酒席,而我们陪伴父母的时间永远那么少,我回来干嘛?于是我开始苦口婆心几近哀求地请父母答应今年过年陪我在城市里过。终于要过年的时候,父亲请母亲表达还是回乡里过年的想法,最终他们同意这次在城里看看大城市的年味。但是父亲母亲的笑声里依旧有失落,从上午就开始准备除夕年饭的声音里,一直有一种没能回家过年的失落,就好像他们是被家乡期待回家过年的孩子。晚上,父亲说,过年过的就是一种交流的滋味,这种交流也是要建立在一桌一桌的面面而视的空间里进行,不图你啥职位多高工资,只是这个该来的节日里你来了,我们互相看见了,喝口小酒,滋味就到心里了。祖祖辈辈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家乡家乡,就是希望家里是你的故乡,你来了觉得自由随意亲切,你走了心头里有个思念的东西。我看了父亲一眼,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我们出来的太久了么?城市里我们内心还没有安定,没有内心里的家,可回到家乡我们又有诸多的不再适应,是我们有病了吗?
幸福的人生究竟是何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