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草色残照烟光里

“可是我怕，我怕我自己的选择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我怕有时候做了另一个选择人生就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念瓷有些自嘲地喃喃道。是啊，我们人生面临着的无数选择会导致不一样的后果，很久以后我们可能因为自己要承担不如意的后果而悔恨曾经的选择，于是我们害怕，害怕去做选择，害怕将来要面临的后果，可是如果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把选择权交给别人，那么这样的人生还能称作我们的人生吗？

“每个人都会害怕，选择面前总是存在不确定的风险，可是你自己不迈出那一步，那么此后你的人生将出现无数次被生活压制的场景，人生从来进与退都很冒险，往前至少还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亲手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我们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长大了明明应该更勇敢的，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连小时候的我们自己都看不起吧！”暮春晓语调毫无波澜，窗外早春新长的绿芽傲然独立，风景一年又一年轮换美景不便，长大的我们却越来越懦弱无能，曾经的雄心壮志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磨中渐渐殆尽。

沈念瓷低喃着：“是啊？为什么越长大越不勇敢……”，然后陷入长久的静默，只有屋外偶尔刮过的料峭春风撞击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音。房间里的两个人陷入回忆和遭遇的现境，未来怎么选择事实上还是由她们自己主导，自我选择也好，把选择机会递给别人也好，从我们心里的天平出现倾斜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未来一系列的后果便是我们应该承担的。

沉默良久的沈念瓷缓缓却又十分坚定地开口道：“出现，我想好了，我不要回家成亲，我也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只要是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我都支持你。”暮春晓笑着走过来揽住沈念瓷。“那下次带烤鸡再多给我带几个梅菜烧饼，嗯？”

“你个吃货，话题又被你带偏了。知道啦！下次一定给你带。”沈念瓷哭笑不得地拿眼瞅着旁边的暮春晓。

“你的心结已解，接下来自然是我的五脏庙比较紧要啦！”暮春晓难得的大笑出声。

暮春晓把沈念瓷送出染秋院，然后看着她往住处方向走去，拐过弯看不见后暮春晓打着哈欠往回走，练了一天剑身体很累，思考人生未来种种也很累，真正做到无愧己心的人太少太少，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一边发誓奋起一边言而无信，疲倦不堪的暮春晓蜷起身子沉沉睡去，梦里是交错杂乱的现实和害怕出现的将来。

修业比赛在日复一日的练剑岁月中跋涉而来，每个人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惴惴不安的愁绪，就好像一次没有太大悬念的赌博，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既可怕又蛊惑。暮春晓吃完早饭便往沈念瓷占的位置走去，掌门人很是煽情地讲了一通话，底下有些弟子已经红了眼眶。铁打的门派流水的弟子，大家只是舍不得在云霞山度过的岁月，可是我们终究要走永远难以停留，有鸟从后山的天空飞过，影子般掠向更远的地方，暮春晓望着鸟消失不见，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从这留下两年岁月的云霞山消失不见。

众弟子按规则抽了签后便开始比赛，暮春晓一天下来赢了五场，排名迅速跻身到前二十，第二日暮春晓抽到的木牌赧然是宋云陌，有些东西果然是天注定，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你，晨曦里拿着木牌的清丽女子嘴角勾起不符年纪的无情。

“暮春晓，师姐倒是想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如何。”比武台上宋云陌挂着一张虚伪的笑脸。

“是吗？可惜啊，有的人太差根本没资格见识到我的实力。”暮春晓蔑视地看着讨人厌的宋云陌嘲讽道。

“你……，我不跟你吵，打了就知道。”宋云陌冷哼一声。

“啧啧，吵不过我还敢自己找事，真是没脸没皮不知臊。”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根本不便对方看在眼里。

宋云陌很快地动起手来，不得不说半年多下来她的剑术有了很大进步，而暮春晓心里存着恨意的拼命练习还是领先宋云陌许多，五十招内暮春晓打掉了宋云陌的剑，剑的冷光无情地横在宋云陌的脖颈上，她不甘心地狠狠瞪着暮春晓，暮春晓突然就觉得跟这样一个失去自我的女人有什么可斗的？她撤掉剑转身离开。不知不觉暮春晓走到了许久不曾去过的秘密圆地，秘密圆地的名称依然没变，可是它再也不具备当初的意义。这世界是为什么呢？人人感觉自己没有变化，变化的是周围的环境和人，可是万物好像一如当初懵懂之际，而人的心境却早已千转百回。山风从来不管站立在迎风处的人是谁，它一视同仁地吹过来，吹起长发散落风中。

败于暮春晓的宋云陌恨得咬牙切齿，一脸扭曲地挡住要进屋的暮春晓，挑衅道：“别以为你打败了我就多么了不起，萧白可以放弃你一次便有第二次。”

暮春晓笑了，眼中的明彻了然清晰浮现，“你，萧白，我压根一点儿也不在乎，你们只是我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梦，过去了便过去了，你现在这个可悲的样子不值得我动手收拾你，我很乐意看你自食其果后的惨样。以后只要你不犯我我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关联。”一只手伸出来把宋云陌推倒一边。

你凭什么？暮春晓你凭什么？宋云陌捏紧拳头咬住牙齿，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日所说的话。

小的事情永远无法阻挡大事的发生，暮春晓与宋云陌的小插曲丝毫不影响修业大赛的进行，该赢的人赢，改输的人便输，一切的一切总是毫不留情又处处留情地向着前方奔去。修业大赛之后个人的命运有会何去何从？受过伤害后的暮春晓是否还会坚定当初的信念？未来就是有一种魔力，把一切都变得不确定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