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是自己,再是父母

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乐趣就在于: 在其有生之年,能够根据自己走过的路来启发、教育子女。——蒙田

整理旧书的时候,一本若干年前购买的《追风筝的人》跃入眼中。随手翻开,想重温一下大概内容,结果,竟被吸引住,坐在书堆旁,一口气读完了。合上书本,我只想说:每一本书,都有再读的价值。

因为,随着阅历和身份的改变,书,只会常读常新。

《追风筝的人》是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处女作。胡塞尼1965年生于阿富汗喀布尔市,1980年,卡勒德·胡赛尼随父亲迁往美国。1993年取得行医执照,1999年开始创作,2003年出版第一部小说《追风筝的人》。虽不是亲身经历,但是个人成长年代与创作大背景是一致的,我深深地怀疑这是胡塞尼的自传文。
令人赞叹的是: 他能用质朴而又真实的文字,表达出很多读者内心无法描述或找不到答案的情绪。

卡勒德·胡塞尼

同时,不得不致敬译者李继宏先生,没有扎实的文化底蕴就无法将如此优秀的作品呈现给读者。语句也做了很多中国化的处理,才能让中国读者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作者用第一人称口吻将故事娓娓道来,以主人公阿米尔的成长经历为主线,讲述了阿米尔与家里的仆人哈桑的童年、少年时代。阿米尔在爱与嫉妒驱使下辜负了哈桑的信任与忠诚。随着民族国家苦难的到来,阿米尔经历了流离失所,艰难逃亡,到了美国,对梦想和爱情的追求等考验,开始慢慢成长起来,内心始终有一根刺,他认识到人生的意思必须通过自我救赎,放下背负多年的内心负担,走上成为好人的路,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说白了,就是一个爱与救赎、善与恶的故事。

可是,这一次,已为人母的我,合上书,久久缠绕在我脑海里的不再是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而是: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将影响孩子的终身,我们先得是自己,然后再是父母。


01 阿米尔:每一个孩子都渴望赢得爸爸的关注

少年阿米尔在与父亲探讨宗教喝酒是罪行的时候,爸爸说:“罪行只有一种,那就是盗窃,请他罪行都是盗窃的变种。”

于是阿米尔认为自己的出生,剥夺了母亲为人母,为人妻的权利,内心充满罪恶、自责,因此变得敏感、懦弱,让骁勇的爸爸很不满意。另一方面,哈桑在保护阿米尔少爷时表现出的勇敢与承担,却得到了爸爸欢心。

阿米尔一直在努力,却不被爸爸认可。

他捉弄哈桑、内心嘲笑哈桑,源于内心的嫉妒。
他看到哈桑被恶棍少年强暴,他却跑开了,而逃跑的真正原因,为了赢回爸爸!
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他设计逼走阿里与哈桑,内心虽然痛苦,却又暗暗隐藏着高兴,因为爸爸的目光终于只属于他一人了!

那种对期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表扬的描写,既真实又敏感强烈,像极了我们小时候为了得到父母或者师长的关注而如履薄冰却又无所不用其极。着实令人动容。

“我不知道其他家伙斗风筝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在人前吹嘘吧。但于我而言,这是唯一的机会,让我可以成为被注目而非仅仅被看到、被聆听而非仅仅被听到的人。倘若真主存在,他会引导风向,让它助我成功,我一拉线,就能隔断我的痛苦,隔断我的渴望,我业已忍耐的太久,业已走的太远。刹那间,就这样,我信心十足。我会赢。只是迟早的问题。”


电影版 《追风筝的人》:阿米尔与爸爸

02 阿米尔的爸爸:先是自己,再是父亲。

阿米尔的父亲被称为“飓风先生”,拉辛汗经常说:“黑色的眼珠一瞪,会让魔鬼跪地求饶。”。
他启发阿米尔要善良:“罪行只有一种,那就是盗窃,其他罪行都是盗窃的变种。”
他看到阿米尔被人欺负还要哈桑出头,内心失望说道:“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男孩,长大之后什么东西都保护不了。”
他亲力亲为地盖孤儿院,为孤儿打造一个庇护所。
他在逃亡路上,面对持枪欲欺凌妇女的俄国士兵,“告诉他,我就算中了一千颗子弹,也不会让这龌龊下流的事情发生”。
他在美国,拒绝食物券。“父亲走出福利办公室,好像大病初愈。”

他骁勇、大爱、正义、自尊。

他一直走在一条好人的路上。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大好人,竟然是最大的“盗窃者”。他盗走了阿里的忠诚,盗走了哈桑的地位和社会承认,盗走了阿米尔的知情权。他隐瞒了哈桑是他的私生子,他的一生是痛苦的。所以他通过行善来减少内心的愧疚,完成自我的救赎。他的一生,是要活给自己看的一生。

爸爸的老阿富汗英雄形象倒塌了,可是,爸爸的英雄精神早已渗透到阿米尔的血与骨里。它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阿米尔的思想,正因为是这种影响,才促使阿米尔走上救赎之路。

“可是爸爸找到一条将负疚变成善行的路,而我所做的,除了将罪行发泄在那个被我背叛的人身上,然后试图全部忘掉之外,我还做过什么?除了让自己夜不能寐之外,我还做过什么?”

阿米尔表面是懦弱的,但是内心却是坚强的,这种坚强来源于父亲的品德和善良指引。当内心的黑暗与渴望勇敢拉扯斗争的时候,这种坚强就会喷薄而出,让阿米尔思考自我,最终勇敢战胜黑暗,成为自我期许的阿米尔。

多年前,爸爸曾试图改变埋首书诗的少年阿米尔,希望他更具男子汉气概:亲自带他学玩足球、当足球观众、观看比武竞赛。最终还是失败了,也放弃了。
可曾想,若干年后,爸爸已不在身旁,可是,阿米尔却独自勇闯兵营救出索拉博,走上了爸爸的英雄之路。

曾经看过一句话“要想孩子伟大,父母必须先伟大。父母能走多远,孩子就能走多远。”父母是儿女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儿女的终生老师。因为成长过程中,父母的一言一行都深刻地影响孩子。


电影版《追风筝的人》:爸爸与阿米尔

03 当代父母:应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小欢喜》中,母亲宋倩背对女儿乔英子兀自哭诉:“为了你,我昂起了多少我想干成的事,我对你说过吗?”面对妈妈的谴责,女儿情绪瞬间奔溃......

多少父母,为了孩子的成长,牺牲了自己的爱好、事业、梦想。从而理所当然地认为子女要以听话、懂事作为回报。一旦孩子出现了叛逆,做出违背父母原则的事情,就觉得被“背叛”与“辜负”了。

每个父母都应该检讨自己,首先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其次才是一名爸爸妈妈。因为子女是靠父母的人生启发的,不是靠父母手把手教的。


《小欢喜》剧照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在《追风筝的人》里读到的是爱与救赎;有人读到的是宗教主义;还有人读到的是民族家国情怀......

而它,让我意识到:先成长为更好的自己,才是孩子最好的父母。

足矣!这是一本好书。                                                                                                                              

—完—

文丨蘇水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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