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下午,弯曲的林间道路上,一辆大巴车正飞驰着。
湿闷的车内,行人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动听的歌声在车厢内回荡,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氛围。
“我时常漫步在小雨里,在小雨中寻觅,小雨像一首飘零的小诗,常索绕在我心里……”
小梅无聊地哼着歌,初入社会的她,除了好奇与懵懂,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旁边的漂亮大姐过来搭讪,“妹儿,这歌是哪里的,蛮好听的?”
见有人夸自己,小梅乐开了花,此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她露出青涩的笑容说:“这是我们村里的歌,村里人都会唱。”
接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戒心的小梅,把自己的烦恼全说了。
“她不是本地人,来自贵州,在这里上大学,但是学费已拖欠一年,她想出去打工凑学费。”
正在这时,大姐的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那头的朋友说,工厂要招聘20岁左右的打工妹,要大姐帮忙留意留意。
小梅听后,很是心动,可萍水相逢,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帮忙。
车站到了,陌生的街头,小梅坐在面馆前发呆。
她瞧见了一个女人被偷走了手机,却没有勇气上前阻拦。
肩膀一沉,是车上遇到的大姐,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关怀的话语,瞬间让她感受到人情的温暖。
小梅低头哭诉,钱包和行李都被人偷走了,现在无处可去。
刚出社会的女孩,就碰到这种倒霉事,的确可怜,大姐叫了两碗面。
小梅想起汽车上偷听到的电话,鼓起勇气自我推荐。
大姐一听,开始有些犹豫,怕年轻人吃不了苦。
小梅不愿错过机会,立马说自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能做。
话已至此,大姐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答应吃完面就带她去见老板。
小梅松了一口气,开始端碗吃面。
阴雨绵绵的伞下,小梅紧挨着大姐,活像一对亲密的姐妹花。
路越走越偏,终于见到一户院子,刘哥等候多时,见到大姐立即上前寒暄。
刘嫂也没闲着,热情地把小梅领进屋,给她倒了碗水。
又出门匆匆找老林,大姐在一旁解释,老林就是厂里的负责人,面试的时候好好表……
小梅端着水喝了几口,几分钟后,竟哈欠连天,脑子也昏昏沉沉。
大姐见状并不生气,反而哄她去屋里休息。
如此大献殷勤,摆明了不安好心,可小梅瞌睡连连,根本没看出眼前人的真面目。
几个小时后,小梅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屋外传来争执声。
小梅趴在窗外偷看,原来刘嫂拉来老林,四人凑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的竟是自己。
老林满脸不情愿,这么个干瘦的小姑娘,什么也干不了,买回去还要养着,不划算。
刘哥斥责老林,“你都四十岁的老光棍了,不要挑三拣四了。”
老林思索了片刻,最终被说服,准备回家拿钱。
这一幕被房间里的小梅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大姐口中的老林并不是什么工厂负责人,而她么即将被大姐一伙人卖给老林当媳妇。
知道真相的她,慌乱中她碰到东西,发出了响声。
被发现了,逃跑已是来不及,她只能装作刚醒,希望瞒过去。
大姐走了进来,说:“说老林那边有事,一时半会来不了。先出来喝点水、吃点水果吧。”
刘嫂把放了迷药的苹果递给小梅,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时的他多了个心眼,谎称胃痛吃不下。
此路不通,刘嫂又倒出一碗热水,故技重施,说“胃疼,那就喝点热水吧。”
大姐也在一边劝说,眼看推脱不掉,小梅只好接过碗。
碗到嘴边,小梅急中生智,提起还有几个同学就住在附近,条件不好也想打工赚钱。
大姐一听,两眼放光,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刘哥连忙附和,“听林大哥说工厂正需要人,要不你和大姐一起去把她们召集过来,你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逃过一劫,小梅自然不愿多留,拉着大姐就要出门找人。
万万没想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不小心碰到热水瓶。
水都洒出来了,小梅的腿上烫得一片红肿,擦药又耽误了一阵。
小梅趁大姐给她上药的功夫,趁机诉苦试探大姐。
说:“家里重男轻女,父母只想让弟弟读大学,她也是被逼无奈,才休学出来打工碰碰运气……”
大姐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等药擦好后,才淡淡说一句,“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事”。
上好药,小梅不愿耽误,拉着大姐坐车去镇上。
半路却被人拦下,上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人称光棍李。
上车后,他就目不转睛盯着大姐,还用脚不停地蹭她。
大姐立马呵斥他,光棍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用言语调戏她。
大姐耐心耗尽,要赶人下车,小梅却开口求情。
重新出发,男人已转移目标,递出手机要小梅帮忙,可眼神还是盯着大姐。
小梅捣鼓了几下,把手机还回去,随即说到:
“你要想讨媳妇,别盯着大姐,到时候我帮你找!”
男人听后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夜幕降临,车子终于到达镇上。
路过一家小卖部,她们又看到了光棍李,他还对着大姐吹口哨。
小梅说自己肚子疼,想去小卖部借个厕所,大姐就靠在墙边等她。
等待期间,大姐竟也哼起了歌。
小梅出来时正好听见了那首民谣,好奇打听,“这歌只有村里人才知道,你也会吗”?
大姐解释到,“我是听你唱多了才学会的。”
接着转移话题说,“村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吧”。
小梅顺势回答,“我是第二个,之前还有个姑娘考上了,但是听说上学路上走丢了,再也没回去过。”
听到这里,大姐陷入沉思。
小梅想趁机打听大姐的身世,可对方只顾着抽烟,什么也不肯多说。
深夜,破旧的小旅馆,小梅蹲在卫生间抱头痛苦,白天压抑的恐惧终于爆发了。
住在隔壁的大姐听见了,终究没有进去打扰她,自己一个人躲在门外抽起了烟。
此时的她们,都有各自的心思,也都有想隐藏的秘密。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到来,她们又重新戴上面具粉饰太平。
来到同学家门前,大姐心软了,“姐想了下,那个工作又脏又累,要不还是别去了,姐另外再帮你找一份。”
小梅刚想回话,大门应声而开,是她同学的父亲小马。
两人被请进屋,父亲端来两碗热水,要她们稍等片刻,他现在就去把女儿叫回来。
大姐没有戒心,端起来就喝,小梅却长了心眼,一口没喝。
她们不知道,同学父亲已经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接着他跑到外面,找来了等候多时的光棍李。
“刚刚喝了药水,估计差不多了。”
“真的啊,那走吧!”
雷声阵阵,大门重新打开,屋内只剩大姐一人晕倒在桌子上,小梅却跑了。
两人合力把大姐抬到房间……
大雨倾盆而下,小梅在路上狂奔,她终于逃出来了。
原来在车上,小梅已经用手机和光棍李达成交易。
她用光棍李的手机留下“想要她,跟上来”的短信。
之后又在镇上小卖部拿到汇合地址。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她把大姐卖给了光棍李。
昏暗的小屋里,大姐靠在床上,两眼泪花,无力地哼唱起村里的歌谣。
其实,大姐就是小梅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当年在上学的路上,被拐卖到这里。
生活所迫,她被迫成了一名人贩子。
见到小梅同病相怜,一时心软想将她放了。
没曾想,自己却再次被拐卖。
结语:
《空窗》是取材于真实案件的电影,上映于2012年。
影片主要演绎两个女人拐卖与被拐的故事。
老话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知社会险恶的大学生,落入圈套以后,还能沉着自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梅虽是主角,可我更想说大姐,身为一个配角,她的故事更加曲折,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却在报名路上被拐,人生路被迫改变,成为了一名人贩子。
和青涩的小梅比起来,大姐更加成熟,眼神中的妩媚,是被生活打磨的痕迹,更是向现实妥协低头的证明。
但她还留有一丝良知,所以在遇上同村的晚辈时,才会犹豫要不要下手。
两个女人遇上同一种命运,总有一个要成为牺牲品。
人性永远复杂,没有谁有资格评判他人的立场。
最后只想说,没有买卖,才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