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朝圣》

蕾秋·乔伊斯

1 哈罗德与信

他望向窗外的花园，看到一个塑料袋挂在月桂篱上，在风中上下翻飞，却无法挣脱，获得自由。

如果一直是她在做哈罗德该做的事，那么——“我是谁？”

2 哈罗德、加油站女孩与信仰的问题

“你一定要有信念。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不能光靠吃药什么的。你一定要相信那个人能好起来。人的大脑里有太多的东西我们不明白，但是你想想，如果有信念，你就一定能把事情做成。”

4 哈罗德与客店旅人

他和莫琳可以在一个房间内连续几个小时不说话，但她的存在就像一面墙一样，即使不看，你也知道她一直在那儿。

旅途终于开始了，就从这一步开始，他的目的地历历在望。

5 哈罗德、酒保与没有孩子的女人

一步又一步，继续走下去。当他接受了这种缓慢的前进，反而开始惊讶自己走了多远。

他不知道开车和奎妮走过这段路多少回了，路旁的风景却还是一点都没记住。一定是脑子里塞满了那天的日程，总想着一定要准时到目的地，总以为前头最多不过又是一片绿地，靠着一座貌不惊人的山作背景。

一旦停下来太久，就很难继续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到达贝里克，他所要做的只是不停地把一只脚迈到另一只脚前面。这种简单令人高兴。只要一直往前，当然一定能抵达的。

孩子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地推开父母，离他们越来越远。

言下之意是“聪明”二字足够做一切的借口，包括越来越疏远父母。

7 哈罗德、远足的男人与喜欢简·奥斯丁的女人

生活到了低谷就会像伊斯特本那闷死人的夏天一样

你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人做一些你没做过的事，你就忙不迭地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8 哈罗德与银发绅士

祝好，正在路上的人。”“又及：我还在坚持。”

他明白了，在弥补自己错误的这段旅途中，他也在接受着陌生人的各种不可思议。站在一个过客的位置，不但脚下的土地，连其他一切也都是对他开放的。

9 莫琳与戴维

“如果你真的要去找这个女人，如果你不带地图、不带手机就想跨越整个英格兰，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那么我请你至少承担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你的选择，哈罗德。不是我的。更不是戴维的。”

10 哈罗德与提示

在路上，他解放了自己过去二十年来努力回避的记忆，任由这些回忆在他脑子里絮絮说着话，鲜活而跳跃，充满了能量。他不再需要用英里丈量自己走过的路程。他用的是回忆。

最糟的不是她一走了之。最糟的是她连个解释都写得错字连篇。

车里有一张年轻的，干燥的脸：“需要搭你一程吗？”“我需要走路，”雨水刺痛了哈罗德的眼睛，“但谢谢你停下来。”

如果他能一直将眼光集中在比自己伟大的事物上，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走到贝里克的。

11 莫琳与临时医生

空气中的微尘在午后的阳光中回旋飞舞，好像有人在用勺子不断地搅动一样。

她忍过这些年，是因为无论和哈罗德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孤独，没有他的世界只会更加孤单。

12 哈罗德与骑自行车的母亲

他听到外面整个世界兀自运行的声音：车流、人流，都在奔向自己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在哪儿。

哈罗德不再望向天空、山麓、树木，不再寻找能标示这趟旅程进展的标志物。埋头逆风而行，看到的只有雨，因为天地之间剩下的也只有这无穷无尽的雨了。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那就相当于将他生活中有生命的部分裁掉，整个人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皮囊。

13 哈罗德与医生

历史就是历史，你无法逃离你的出身。就算你戴上领带也不会改变。

哈罗德又一次吃惊生活离平淡无奇有多遥远，又可以在多短的一瞬间不复从前。

15 哈罗德与全新的开始

原来只要知道寻找的是什么，就往往能从身边随手拈来。

他发现正是这些普通人的渺小与孤独使他讶异，牵动他内心的温柔。这世上有许多人每天做的事就是不断将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日子久了，生活便显得平淡无奇。

哈罗德无法再否认其实一路上见过的每个陌生人虽然是独特的，却又是一样的，这就是人生的两难。

18 哈罗德与决定

“她在等你，弗莱先生，就像你嘱咐的那样。”

但或许这就是世界所需要的，少一点理性，多一点信念。”

白昼正打退黑夜，曙光渗入视野，苍白得几乎没有颜色。随着远处的轮廓渐渐清晰，曙光越来越坚定，鸟鸣突然响起，夜空渐渐转为深灰、乳白、桃红、靛青，最后定格成一片蓝。

阳光穿过克兰拉姆树林的枝叶，在厚厚的山毛榉落叶上洒下灵动的金箔。

又一次，他觉得自己既超然物外，又是眼前世界的一部分，既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哈罗德开始明白这也是他旅程的真谛。他既是一个伟大过程的一部分，又不属于这个伟大的事物。

给予和接受都是一份馈赠，既需要谦逊，也需要勇气。他想到了躺在谷仓里内心的平静。

19 哈罗德与旅程

他很高兴那个世界里面的人安全无恙，也很庆幸自己跳出了那个世界。

我不焦急，但也不拖拉。只要一步接一步往前走，总会到的。我已经开始觉得从前我们做得实在太多了，

20 莫琳与公关代表

''就像在平地发现了一个大坑，一开始你总是忘记有个坑，不停地掉进去。过一段时间它还在那里，但你已经学会绕过它了。”

21 哈罗德与跟随者

我不反对别人这么做，但我不会去，希望你别介意。”

23 莫琳与哈罗德

没有麻烦，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句再见，她离开了哈罗德，让他继续走他的路。

24 哈罗德与里奇

他怎么把这一切说出来？这些话积累了一辈子，他可以试着寻找词汇，但它们听在她耳中的重量永远不可能和它们在他心中的重量对称。他可以说“我的房子”，而她脑海里出现的景象只可能是她的房子。这些都是无法言表的。

25 哈罗德与狗

“继续走，别停下来。还有十六英里就到贝里克了。你可以的，哈罗德。记住沿着B6525国道走。”

走过的路挤满各式各样的汽车，见过的人还会经历更多萍水相逢，他的脚印无论多坚定，还是会被雨打风吹去。就像他从来没去过那些地方，见过那些人。一回头，就已经再找不到来时的路，看不到他走过的痕迹。

这片土地如此广阔。他是如此渺小。每次回头想看看走了多远，他都发现好像没有一点改变。

32 哈罗德、莫琳与奎妮

指甲缝里塞着泥土的感觉真好。重新养育一些东西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