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絮语,没有主题。
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
其实这一种情绪,已积酿良久,只是没有时机让我书写与记录。
(一)
要从周六表弟弟妹发到家庭群的一段视频说起。
视频是我的姨夫,瘫痪在床不能言语的姨父用瘦骨嶙峋的腿把被子踢到了地上,同样不能走动、忍受着剧烈疼痛、癌症晚期的姨姨躺在另一张床上对姨父说:“你好好的睡呗,你干啥呢,你看好好的被子你弄一地。”
弟妹发了这段小视频,然后配了句话-“看看淘神不。”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我的心情从那时起,就是沉沉闷闷。
那段视频的影子,时刻在我心底深处。
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呢?
这样痛苦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姨父,也许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他的苦闷,或是对生命的厌弃吧!
(二)
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也经历了瘫痪在床一年半之久、剧烈疼痛的母亲,在她发烧需要去医院的时候,我没有说服她,妹妹电话妈妈,“妈妈,你不是说还要回来北京等着看我家老二出生的吗,你要去医院好好治疗,才能早点好起来的啊!”
妈妈说,“我想啊!那好吧。”那时的妈妈已经虚弱无力了。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如此强烈,没有想到,在医院治疗仅仅一个晚上,连续用各种药物都无法控制高温,第二天妈妈就去世了。
去世前亲朋到了说了几句话,没有交代任何事情,就在昏迷中走了。
对于妈妈,是一种解脱,对于我和妹妹,是一种突然的无助和虚无,一种家的解散,一种再也没有妈妈的彻底的孤苦。
那是2016年10月6日。
(三)
也许,生命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这两个方面吧:自己和亲人。
对于自己,生命是一种体验,感受,成长。
对于亲人,生命是一种依赖,依靠,以及彼此间的相互关爱。
我不知道,假如我面临如同母亲或亲人的这种病痛的折磨、自由的丧失时,我会怎样去抉择。
年少轻狂时曾写到:
“或许人本身便是矛盾体。
我爱家,爱父母亲朋,爱师长好友,但我又渴望离开家,离开亲人,独自远行,让我能够随意地快走慢停,让我更好地品悟人生。
我喜欢多情,喜欢交知心的朋友,却又很怕与朋友相处太近太久。我的朋友都是淡如水的朋友,从不形影相随,但却真诚至美。只可惜倘若别离很难永葆友谊,因为,彼此都有新的生活,没有精力顾及彼此。
我喜欢永久的感情,却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能否对某件爱物某个人拥有永久的承诺。
我希望别人承认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才,但不时地我又总表现我的才而不屑于我的心,也许,我的人便是我的才,当我才华倾尽而趋平凡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会承认自己,又怎么奢求别人承认?
我之所以被人青睐被人另眼相待只因我的才。假如因某件意外而导致我心思迟钝,导致我精神分裂,我是将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的——像植物一样地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珍惜时间,却奴役时间;我珍爱生命,却无视生命。
因为时间与生命,交给我是让我驾驭让我使用的,而不是让我好好看着存着的。”
可是如今,有着两个可爱的女儿,有日渐苍老的父亲,有众多的亲朋好友,是我的幸福,也是我无法割舍的牵挂。
幸好那一种痛苦的抉择目前还不曾来到。
幸好目前的一切还都安好。
对我而言,对于病痛,对于灾难和意外,感知的越深刻,便越发觉得平淡、健康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可珍惜。
因此,当所有的人为了将来所谓更好的生活而急匆匆地前进的时候,当为了孩子的教育以及未来的阶层忧心忡忡的时候,而我,却觉得,当下家人平安健康的生活在一起,食可饱,衣可温,就是一种莫大的、珍贵的幸福。
病痛和意外,谁也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等待着我们。
人生无常,但我们常常会忘记这一点,而把目前的平安和稳定视为一成不变的永恒,并在此基础上规划自己以及孩子的人生。
但实际上,所有的变化都在顷刻之间,就如这次的地震一般,又有哪个游客,知道这是最后的旅程呢??
(四)
作为病痛者的家属和亲人,对他们感到深深的同情,却无能为力。
他人和自己,哪怕是亲人如亲生父母,也一样隔着千山万海,任你再用心,也无法百分百的感同身受,无法体验,无法替代。
因此,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我们每一个人对于家庭最大的责任和贡献。
只有拥有健康的身体,你才能拥有幸福的人生和家庭。
虽然也有病痛中的幸福的家庭,但那种幸福,还是有着折磨的担心的味道,免无可免。
(五)
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
有点语无伦次。
无心絮语。
即此吧。
梦瑾于骊龙园新办公室
2017年8月10日15:40
后记:亲爱的姨姨也在此文一个月后离世,和我的母亲离世相距不过一年,均享年61岁。人世无常,除了珍惜和热爱,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