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妻女陪同在南方,而且时有朋友来串门,吃喝完了、笑语喧哗过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甚至烦躁不安!
按理不应该近一个月不提笔写点什么,可就是那么心烦意乱,即使有点想法,也只是心里的泡影,提不起劲头来。
城市的这一隅一天比一天冷清,每天都见有人带着行李离去,菜场的也有很多档口陆续歇业,有档口老板还在其档口处贴了条说什么时候开业或敬请谅解等云云,昨天买菜时发现西头的小菜场卖小菜的八个档口只有两个档口照常营业,生意居然还很好(毕竟还有很多本地人)。往日的公园里好多人聚在一起,有窝堆侃大山的、推童车带孩子的、打乒乓球的、打羽毛球的、跳舞的,这几日也只见稀稀的几人,公园门口有极个别出租电动三轮车在等生意上门,不见有客来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步行街档口的老板们也只有一小部分还在坚持着,各自档门口的音箱里传出各式降价的提示语音,以求在春节前掘旧年的最后一本利!
也就往返于菜市场与住地之间,看零散的人来往或少数仍开着的档口,于是乎在百般聊赖中拿起手机给家里的亲朋好友打电话,电话的那头要不可以感觉到有一群人正在人声鼎沸地谈论着,要不就是鞭炮声"啪啪"作响,说正在喝酒,某某人的儿子迎娶或某某人的女儿出嫁。
完全可以想像这一个个的场景,一群乡邻聚在一起聊天侃大山,你说北方的所见所闻,我说南方的趣谈轶事,偶尔谁来一个荤段子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还有下象棋的,两个人兵来将往、马炮相向,赢一子或形势占主动的自是神采飞扬,劣势方不免低头冥思苦想力挽狂澜之策,而旁观者往往忍不住要说上几句,也许能指点迷津呢,随着一声:将军,在无可补救的情况下,输者便会嚷嚷:再来一盘,赢者不免得意地揶揄几句或叫换人,于是在一片笑声中重新来过。爱玩麻将的也在中饭后相约开台了,小赌怡情、大赌伤神的道理年轻人真懂了,谁家都不太缺钱,玩了几块的小牌乐呵乐呵,居然还有人打拖拉机(扑克牌的玩法一种,四个人玩),也带点小彩,报个颜色的主可以返主的,最为精采的是返来返去,要不是打大光(一分都没捞到)或是捡分搞个大满贯,输者赢者一个个都是兴致盎然,直到吃晚饭相约晚上再来过或第二天中午仍不见不散。
现在的婚娶都是在年前年好,这时候在外务工的乡亲和亲朋好友大多数都已回家,乡下的喜事不就图个热闹么。以前做喜事,簇人都会去帮忙,帮忙借桌椅、买菜、垒蒸笼灶、搭棚、杀鸡剖鱼剁骨头,现在不用了喔!厨师历来都是要请的,只是现在的厨师管了所有的活,什么设备都是自带包括小工,主人家除了接待客人外都可以在开席时上桌吃饭了。你看看,所请的乐队已早早搭好台,当贪睡的娃还是睡眼惺松的时候,随着点歌台的主持人致开幕辞后,嘹亮的音乐声便飘荡在村庄的旮角,不管是新歌还是老曲,也不管歌手的水平是否专业反正此刻这乡下的气氛一下子高昂了起来。走近主人家,只见处处贴张灯结彩,房子的里里外外都张贴着喜庆而吉祥的对联、彩球高高挂起、门壁上帖着磨盘大的红双喜字,乐队用鼓风机将悬挂着祝某某与某某喜结良缘致庆的条幅鼓鼓地涨起,再看歌手和主持人还画了妆呢,正不遗余力地表演着。随着亲友们的到来,厨房里的农家菜香早已飘到两里之外,要开席了,主人就乐队的麦克风喊一声请乡亲们过来吃饭喝酒,然后放一个冲天炮,乡亲们便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围桌而坐,趁未上菜,便看歌手们的表演,此刻的歌声似乎又提高了几迈。上菜了,上菜了,大碗肉太碗鱼的端上来了,酒满上,吃起来了,十几桌甚至几十桌酒席的一大片,碰杯声,叫好声,哇,这场面那叫一个火热哟。如是嫁女的,新娘便要挨桌筛茶,茶还要是红糖茶咧,客人喝完茶是要给茶钱的,嫂子(或堂嫂)拎茶倒茶,新娘托茶盘,还有人帮忙装钱咧。时下的农村姑娘也兴穿婚纱了呢,感概呀,都乡里乡亲的,看着这女娃长大都不太觉得今天她还真耐看呀!迎亲的队伍早侯在村口,第二次冲天炮响起的时候也是吃蒸肉的时候(第四碗),迎亲车队进村来了。以前嫁姑娘,所有女方的嫁妆会摆出来,什么十套被褥、画妆品、电器、厨具等等,现在不用了,这些东西早已在新郎家准备就绪,光娶人就行。乐队卖力地演唱着,待到众人酒酣散席,主人家就开始送亲了。一扫旧习,新娘不再哭婚,看,伴娘挽着新娘,新郎紧跟其后,在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新娘的父母及亲朋和众乡邻把新娘送上婚车,目送婚车离去。
新郎的婚车载着新娘,迎亲的队伍一路鞭炮,刚到自家村口,新郎家的冲天炮鞭炮便轰响了起来,新郎家的一干人即刻迎了出来,新郎的父母亲被画成了大花脸,脖子上还挂着红牌牌,什么:我爱你之类戏谑的话。众人把新郎的父亲推到新娘面前,一个个眉飞色舞地叫恿着: 背呀,背呀!新娘毕竟害羞有些忸怩,新郎的父亲也有些老脸挂不住但终拗不过众人,背对新娘,微蹲,在一片满意的哄笑中,娇滴滴的新娘终于背在了公公的背上,如果新娘稍重,公公要歇,不行!咋办,婆婆可托新娘的屁屁以减轻公公的负担嘛!在一片闹腾中到了家,新娘新郎公公婆婆及叔叔婶婶等人全部被请上点歌台,主持人极尽百般解数,将现场的喜庆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这些都是以往春节回家亲身经历的所以历历在目。
去年十月份我曾回家一趟,那时候村里在家的人不多,有一天晚上出去转了一圈,村委会门口做好了文化广场,也有人聚在一起,跳广场舞或打篮球,我也去热了热身。而现在的每天晚上,想必人会蛮多,对了我听说村里刚成立了腰鼓队,说是端阳婶带头,一溜人在广场上边打腰鼓也跳舞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我不禁陷入翩翩的联想当中,久久沉浸其中……
当我今天有了动笔的念头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脑海里便跳跃各种场景,仿佛听到了曾十分熟悉的乡音,也好像嗅到了家乡的味道,那不仅仅是一道道农家美味呢!
似在梦里再见,似在昨天告别今天忆起,而一拔一拔的故事,少年的、童年的在此刻一古脑涌现!
我是想家了哦,既甜蜜又苦涩呢,而等到明年春节回家还得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