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欲哭无泪的柳树下

作者：叶夫图申科（俄）

在一棵欲哭无泪的柳树下，

我伫立岸边，陷入沉思：

怎样让爱人过得幸福？

或许，我做不到这一点？

孩子，丰衣足食，郊游，

观赏电影，她都觉得太少，

她需要整个的我，毫无保留，

但整个我——早已没有残存。

我用两个肩膀扛起了时代，

它们已被枝杈刮得遍体鳞伤，

可我不曾为爱人留下一个肩膀，

让她能靠在上面痛哭一场。

她们得到的不是鲜花，只有皱纹，

让她们投入繁重的家务，

男人们偷摸地背叛了她们，

可爱人们——唯有抱怨而已。

我带点什么去到她的跟前？

如果带给她的是蛆虫的生活，

哪怕只是轻微的腐烂，

又怎能让爱人过得幸福？

如果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

欺辱爱人，怎么谈得上快乐？

谁都知道怎样会让爱人不幸，——

但怎样让她幸福——没人知道。

在一棵欲哭无泪的柳树下，诗人首先赋予这棵树以人类的情感衬托出他此时此刻的心境是多么的无奈。“我伫立岸边，陷入沉思。”这句诗便表明了作者的境况，并顺其自然的引出作者的烦恼，所以它又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怎样让爱人过的幸福？”紧接着作者便抛出了自己的烦恼，这个烦恼让他陷入了沉思。“或许，我做不到这一点。”诗人显然对自己能不能让爱人过的幸福没有把握。因为怎样让爱人过的幸福，这个烦恼无非就是让人幸福的方式和技巧，而或许我做不到这一点，则说明作者可能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却没办法去施行。那到底是什么让作者虽具备幸福的能力却没办法去施行呢？我们知道无论说话还是写文章或诗歌都有承接和条理清晰的关系衔接着经行，这样才算是事实根据，有论点有依据，并解疑答惑。“孩子，丰衣足食，郊游，观赏电影，她都觉得太少。”诗人列出的这些正是我们所谓的幸福，而诗人也具备并给了这些幸福。但是诗人却说她觉得太少，诗人的妻子为什么会觉得太少？诗人同样以诗的形式给出了我们答案，他说“她需要整个的我，毫无保留”。于是我们自然知道了诗人的烦恼原来是她的妻子需要一个毫无保留的他，她觉得拥有了这样的他才算是真正的幸福。我们理解到这的时候总会觉得诗人的妻子有点自私。我们暂且先不评判是否自私，因为这样作为旁观人来看实在太武断了。这武断里存在两种猜想，一是站在诗人的角度，我们会觉得妻子自私了，因为诗人可能还会有自己的事业和业余理想，妻子太苟刻了。一是站在妻子的角度，我们会以为丈夫存在外遇的可能，和假善的幸福，还有丈夫事业心太强，忽略了家庭。当然这些都是愉快的分析和猜想，可一笑而过。然而作者话锋一转，却说“但整个我——早已没有残存”。这句诗给了我们很多悬念，也使我们的猜想不攻而破，不但如此，还令我们惭愧，甚至觉得脸红，因为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紧接着诗人便令我们膛目结舌，目瞪口呆了。因为他说“我用两个肩膀扛起了时代”。关键就是这个“时代”，能扛起时代的绝非一般能力和地位的人。在我们的印象里，回顾历史，我们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各个时代的英雄人物，某个政治家，或是某个军事家，在他们那个时代做了一些划时代的辉煌的事迹，并名垂千史。那诗人做了哪些辉煌的事迹才配得上扛起了时代的重任呢？我们没有去了解和深入的调差，诗人也没有在这首诗歌里表现给我们看，但我们可以根据那个时代背景，和这首诗歌的宗旨洞察出诗人的伟大。于是诗人为之舍身取义的时代是什么样子的呢？诗人遗憾的说“它们已被枝杈刮得遍体鳞伤”。也就是说那个被诗人的两个肩膀扛起的时代已满目疮痍，山河破碎。看到这句诗的描述，我们突然就会想到岳飞的《满江红》和杜甫的《春望》。岳飞我们知道他忠心报国，身先士卒，直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杜甫虽也是个仕宦，但始终不得志，没有发挥出自己为国请缨的愿望，但他在那个特定的时代仍功不可没，因为他被后世称作诗圣，自然在诗歌这方面的造诣空前绝后。他的诗歌最为人称道的多是忧国忧民，关乎国家和百姓的遭遇，说明他也是个心怀天下，为民族大义而生的人。这样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原来诗人跟我们民族的英雄也有一样的胸怀和道义。熟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我们也就不难理解诗人肩膀上扛起的时代了。

诗人紧接说“可我不曾为爱人留下一个肩膀，让她能靠在上面痛哭一场”。爱人为什么要痛哭一场？因为“她们得到的不是鲜花，只有皱纹；让他们投入繁重的家务，男人们偷摸的背叛了她们，可爱人们——唯有抱怨而已”。这点大家都能理解，妻子在家既给我们做妈又给我们做老婆，含辛茹苦就是想让我们在外无顾虑之心的打拼事业维持家用。结果不是我们太注重事业而忽略她们，就是忘恩负义的乱搞一切。她们有苦难诉，累了却没有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肩膀可以依靠。于是我们明白，诗人绝不是后者，而是诗人太专注于时代的拯救工作，从而没有全身心的给这个家庭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女人们需要的幸福。诗人为此而感到惭愧和无奈，他因此说“我带点什么去到她的跟前？如果带给她的是蛆虫的生活，哪怕只是轻微的腐烂，又怎能让爱人过得幸福？”诗人是要投身报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为世界服务的伟大事业当中去的，所以他不想像寄生虫一样卑微的毫无意义的活着。甚至哪怕像世人一样有一点点的腐烂都不行，诗人觉得这样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那个时代和民族的不负责任，可见诗人有一颗赤子之心。那诗人究竟是要带点什么去到她的跟前呢？诗人是想带点责任，这个责任就是诗人的抱负，或诗人一开始告诉我们的，他要扛起这个时代。最后一段的最后两句再次点明诗人的无奈，与诗歌的第一句遥相呼应。诗人虽一开始就陷入对这个问题的沉思，但始终没办法解决这个烦恼，但我们仍可以看出，诗人向我们表明了他的心志，是坚定不移，根深蒂固的，因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诗人只能舍小顾大，舍身取义，在不改变自己意志的基础上争取给家庭带来平凡的幸福。最后我们总结，诗人追求的是全人类的幸福，是为争取真正意义上长久而又健康的幸福，是从人性的根本改变而来的自由平等的幸福。

2015、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