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初春还夹裹着冬天的味道,人们已经开始为全年的收成奋斗了。早起的人们总是在天还麻麻亮的时候,拿着农具七里哐啷的往地里走了。早起的人总能感受到清晨的那一份寂静,随着一声声“呜哇呜哇……”的哭泣声,妈妈的肚子解放了,一个新的小Q来到了人间。
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小Q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个姐姐,也不知道那时候养儿防老的邻里生男比赛。爸爸,是一个瘦小个子的男人,给她起名字叫春燕,因为姐姐也有个燕。
小孩子吃奶水长大本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小Q她生的机不逢时,计划生育让穷苦的爸妈受尽了苦头。刚生了娃,来不及养身子,就要想着把娃藏起来,藏娃可是个斗智斗勇的活儿。
在孩子得哭闹声中,被送到了姑妈家,随后因为各种原因,爸妈决定把她送人,就像把自己拉扯大的牛犊卖了一样,他们心里是不舍得,交不起钱呐。买家接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没有怎么吃过奶水的小Q也许从此就见不到爸妈了,她哭的格外聪明,妈妈不抱她的时候,她就使劲哭,妈妈只要抱在怀里她就很乖。
终于买家把娃还是接走了,那天没有太多的谈判,爸妈默默的看着,那个陌生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哭泣声越来越小。“呜哇呜哇”的哭泣声可能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反抗。
孩子已经被领走有了数日,简单的日子如白开水一般平凡的过着,可是妈妈每每想起那个在自己怀里乖乖的孩子,内心里不是滋味,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爸爸,也是不舍得讲小Q送人。爸妈一商量,把孩子要了回来。
但是小Q养在家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计划生育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现。姨妈家有两个大了小Q十来岁的哥哥,姨妈没有女儿就想让她做女儿,也解除计划生育的危机。从此小Q回到了一个新的家。家里有两个调皮的哥哥,她的出现给哥哥可添了不少乱。
农村人家里农活多,父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照顾孩子,给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就已经跟辛苦了。所以小Q成了哥哥的拖油瓶。男孩子小时候总是有使不完的劲,满村跑,小Q像个小跟班一样追着跑。从小吃着家里用粮食磨的面粉做的面条竟然健康的长着,姑姑做了饭喊一句:回来吃饭,她就像一个小饿狼,小小的一只已经学会了拿勺子,端那种洋瓷碗饭碗,总是把盛到碗里的都吃完,肚子吃的像个小鼓,那时候她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爱美。哥哥上六年级了,有一次被迫把她带到学校去了。“铃铃铃”上课铃响了,对于一个十来岁的男生来说,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带的这个麻烦精,就直接把小Q一把按到桌子底下去。老师也许发现了也许只是不说,小Q乖乖的没有给哥哥惹大麻烦。但是小孩子上厕所不挑时间的,迫于情况紧急哥哥居然让她在学校围墙后面的小道里解决了。那真是对学府的亵渎。
日子去流水般悄然无声的划过,小Q大概五岁多了,妈妈也偶尔到姨妈家去看她,她是一个天生的戏精,妈妈每次抱她、叫她的时候她总是眨着大眼睛,乖巧听话!那一年冬天雪后初晴,地面消雪后还有点湿,农村人为了让泥巴不沾脚,总是撒一些烧火做饭,柴火最后的尸体—灰烬,用铲火的铲子洒在人们经常走的路上。
那天妈妈和姨妈一个抱着我的脚一个抱着我的上半身开始了抢娃大作战。小Q被弄得满脸是灰,虽然从小很黑,但是身上脸上的脏很明显,她那一刻是懵的。总之那天之后,天还是很冷,她回到了那个有爸妈的家。开始了真正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