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遇见爱,错过爱
原创/浔阳苑
男孩和女孩的相识就是一场偶然。
一开始他们都不是很留意对方,在人多嘴杂的教室里,他们都很普通,如同繁星中的两颗,春水中的两滴。——他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自习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一天,女孩坐在男孩的右前方。
男孩蓦地停住了笔——是道高等数学题——他抬眼望望四周,目光停在了女孩的背影上。这个女孩此时安静如黎明。他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轻轻地,却是毫不迟疑地。
女孩是中文系的,男孩准备另找人。
女孩笑笑,低头看了看题,很快地在草稿上写出了计算过程及结果。
男孩再度陷入尴尬——忽略了该题的一个细节。
女孩只是不介意地笑。
于是,男孩记住了面前这张笑靥,这个数学也很棒的中文女生。
再来到这间教室自习时,男孩不由自主地寻找女孩的身影。他眼前一亮,那张灿烂的笑脸正对着身旁的另一个女孩。那优雅上扬的嘴角,如月牙下弯的眉梢,那些漾起的快乐,平静一如漂在湖面上的柳絮,轻轻柔柔。
男孩一时间有如沐春风的幻觉。
男孩只好独自一人蜷在一个角落。
他想知道,女孩有没有搜寻过他的身影。很迫切,他周身涌动着一阵冲动,想跟她说说话,聊聊天。
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男孩等待的下课铃姗姗来迟。
男孩走过去,我可以和你出去走走吗?女孩怔了一下,看着他满脸的真诚,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率先向门外走去,男孩没有愣,赶紧跟出去。
当他们俩再次回忆这晚的时候,记忆都显示出支离破碎,只依稀记得花很香,月色很美,他们的谈话很愉快。
女孩由衷折服于男孩的博学,唐诗宋词、人情风俗、哲学美术,男孩无不涉猎一二。甚至有时会涌上淡淡的自卑,不过,那只是一阵风过后,水面泛起的涟漪,即刻又归于平静,更多的时候,他们的交流是双方的、互动的,没有固定的倾诉者与聆听者。
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
女孩察觉了内心萌动的情愫。她想了解,男孩的心里是否有了同样异样的感觉,很急迫。但她始终把话闷在嘴里。
女孩不知道,“女为悦己者容”。每次男孩打电话约她去自习或吃饭的时候,她总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一再向室友,行吗?好吗?直至在室友的催促声中才眉开眼笑地离去。回来后,一个劲地埋怨:他不喜欢这衣服,那么这件衣服在以后的日子,难再觅芳踪了。室友笑话她春心大动。她总脸红地不承认。她似乎很迷糊,甜蜜地迷糊。
男孩试着问女孩,我可以握你的手吗?那神情,那语气,很像那晚第一次站在女孩面前,有些急促,同时又满怀期待。女孩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她的手没有拒绝男孩那有些烫的手。他们感应到各自的心跳明显加速,而且心还在胸膛里加速上升,像是两只不安份的小鸟,钻入他们的嗓子眼逃出来。
男孩猛力把心咽回去,再次开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他认为这句话是成为情侣的水到渠成的过场。他等着女孩含羞低头。但女孩凝视着他,星眸如水,久久无言,他盯着女孩瞳中的自己发愣。他很困惑,酸涩的困惑。
男孩终于知道,女孩是因为他以前的女朋友。他曾说过,他无法彻底忘情,谈起前女友的俏丽的身姿,优雅的谈吐,他神采飞扬。他的模样刺伤了女孩的敏感。
女孩自认为不及他的前女友,也认定男孩因为前女友的缘故,不可能投入真情,所以拒绝了男孩以后的几次追求。她要的是一份只属于两个人的恋情,要像木棉和橡树的爱情。这是最简单的爱,无疑也是最难求的。
女孩很执着,或者根本是傻。她不明白,秋天,树叶黄了,落了,来年的春天,依然会有满树的新绿。落叶已随秋风去,迎风招摇的是新的嫩叶。又也许落叶已化作春泥,渗入大树的根部,可这又于新叶有什么损害呢?相反,它们滋养它茁壮成长。
男孩也很执着,换言之就是迂。他该知道,远离的女友,就是飞过秋千去的乱红。她很可能会漂往远方,也可能就近落脚。什么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她的归来。既然当初猛力挣脱叶柄丝丝缠绕的筋脉,就注定了她的一去不回头。尽管他一边尽力抚育着单薄的新芽,但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回想以往的枝繁叶茂。
女孩试着远离。
男孩不傻,明白女孩的意图。
他尊重她的决定。
他们都不再去那间教室晚自习。尽管很想去找寻彼此的背影,但都不肯回头。
其实,他们更怕:回头了,看见的会不会仅仅是对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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