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身上有大人的影子

     昨天去超市,看到柜台下面的大筐里盛满刚采摘下来的冬枣,青里透黄、黄里透红很是诱人,便蹲下身挑拣起来。“甜吗?”一个女性的声音问道,因为筐边只有我一人,我头也没抬顺口接道:“不知道,没尝!看样子能甜。”话音未落,在我身边蹲下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她先拣了一个转身递给了站在她身后的孩子,然后继续挑拣着。“妈妈,我还想尝一个。”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乖,只能尝一个。”年轻妈妈温柔地说。“再尝一个嘛,就一个!妈妈!”女孩继续撒娇。“只能尝一个!我已经说了一遍了,妈妈不想再重复了!”年轻妈妈的语气加重了,透出了严厉。我不由得抬起头,看到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小女孩,大约一两岁的样子,正侧着脸趴在年轻妈妈的脊背上,小小的脸蛋上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额头的几缕黑卷发调皮地在白皙的皮肤上跳跃着。太可爱了!我拿起一个大枣递到她眼前,微笑着说:“尝一个吧,阿姨给你的。”她的大眼睛朝着我忽闪了两下,又垂下了眼帘。“你跟阿姨说,谢谢阿姨,我不要。等付了钱再吃。”年轻妈妈边拣枣子边对孩子说。我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心里却暗暗为这个年轻妈妈点了个赞。

   我想起了去年年底的一幕。马上要过年了,家佳源的干果类正在大酬宾,我也挤到围了一圈人的开心果柜台边,看看价格68元一斤,也没优惠多少嘛。低下头刚要挑拣,一下子看到柜台一角有一小堆开心果壳,旁边的一个妇女迅速把果壳往里一推,瞬间埋没在开心果堆里不见了。我疑惑了,扭头仔细一看,一个个子快要达到妇女肩膀的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辫,正避在妇女的胳膊后面,悄悄地伸手剥着开心果吃着,不一会儿又堆了一小堆果壳。也许发觉了我的注意,妇女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正好挡住了女孩剥开心果的手,接着又把盛有挑拣好开心果的塑料袋放在果壳一边遮挡着,果壳又瞬间埋到了里面。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拣开心果的右手也始终没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人,大家都低头认真快速地挑拣着,挑拣完了迅速称重走人,哪有时间关注别人啊。我换了一个位置挑拣着,身边的人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等我要走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那母女俩还依然站在原地,这是要让孩子省中午饭的节奏啊!再看看母亲不到四十的样子,女儿差不多得上二三年级了吧。不知怎的我突然替这对母女悲哀起来,母亲的这种言传身教会教育出一个怎样的女儿呢?

    记得有一次和闺蜜两家自驾游, 开两辆车空座太多,她就拉上了她同事母子俩,同事的儿子刚上一年级。闺蜜开车,母子俩和闺蜜老公坐在后排。刚上车还不错,不一会儿这孩子就作起来,把鞋脱了,一会儿躺在他妈妈腿上,一会儿倚在他妈妈身上,腿一会儿搭在闺蜜老公的肩上,一会儿蹬着他的胳膊,一会儿踩着他的脊梁。闺蜜老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只是把身子紧靠车门,头扭向窗外,任由小孩子折腾。等孩子的脚踩在闺蜜老公身上发出“啪啪”声时,他妈妈才说一句:“老实点,踩疼伯伯了。”闺蜜老公转回头无言地笑笑。闺蜜实在忍不下去了,马上停车让他老公坐到了我们的车上。停车吃饭时,刚上了一个油炸里脊,男孩就伸手抓着吃起来。“这孩子,用筷子!”他妈妈拍了他一下说。男孩就不情愿地拿起筷子,两腿跪在椅子上,身子趴在饭桌上,用筷子扒拉着已经上桌的菜,挨个翻找自己喜欢吃的。我们都坐在桌边,没人说话。可能觉得跟我还不太熟吧,她妈妈对着我笑笑说:“这孩子一直这样,不听话,管不了。”我也回应了她一个微笑,没说话。让我说什么呢?说孩子小不懂事吗?可是这孩子都上学了呀!说小孩子都这样吗?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这样啊!说男孩子确实不好管吗?可是整个过程我并没发现当妈的管过呀!后来闺蜜悄悄跟我说:“简直受不了了。你说我要说多了,好像是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显得咱不够大度;不说,简直看不下去。所以往后只能敬而远之了。”

  后来我把这些见闻讲给年逾七十的母亲听。因为母亲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大气,不要贪小便宜;小孩坐桌要坐桌子角(方桌),吃饭要等人齐了才动筷,夹菜不要从盘子中间夹,而是要沿着盘子边夹……一大堆讲究。本以为母亲听了会生气,哪知老人家早已见怪不怪了。母亲说刚到城里的时候,小区内的一群老太太约她一块逛超市,一到超市她们就沿着食品柜台一路品尝,只要是能吃的就吃点,她还纳闷,都这么大年纪了刚吃了饭怎么能吃得下去,后来才知道原来老太太们逛超市都不吃饭。“一开始我觉得老人年龄大了不要好就不要好了,反正这么大的城市谁也不认识谁,可是还有的领着孙子孙女呢,卫生不卫生先不说,这不影响孩子的成长嘛!后来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母亲笑着跟我说,我也是无语了。

    我认为孩子的身上能折射出家长的影子。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生活上父母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子女日后习惯的养成,这习惯一旦养成,便是他长大后在社会上的形象,在言行举止间,不知不觉地会展现出来。所以为了孩子的成长,大人们尽量能给他正面言行举止的影响,在任何场合都做好他的榜样,让好习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成为他健康成长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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