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初中毕业了 就跟着陈煜混 那时他名气不大 黑道里面也没有什么他的传奇 手下的人除了我 就没有其他的了 当时我也想着 要不换个主儿吧
在我下定决心去他那儿打幌子说改邪归正金盆洗手
找到他的时候 他叫了一群面生却又个个能打的弟兄 和当时整个镇最有名气的黑道老大手下在弄堂里干架
到后来才知道 他为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因为那些混混被罩着 性子越来越野 见一个浑身书生气的小白脸 就上前开口要钱
可被他们逮到的小白脸不但不给钱 还反咬一口 抡直了一拳给了当时黑道老大下面最不讲理的秃子
秃子脾气臭的狠 见这个小白脸这样猖狂 叫了弟兄把他堵在巷子里
可这教训的一拳还没下去呢 陈煜的人路过刚好看到 就这么干起来了
人杂人多 怒吼声 辱骂声 一并在弄堂回荡 我挤不进去 那时也没这个胆量 只好踮起脚张望 在人缝里 看到了陈煜
拿了一块砖头 往自己头上一拍 顷刻鲜血横流 那些弟兄吓坏了 都停下来 噤了声 一并往他那儿看去
他那张漂亮的脸 一半都是血 随后他将砖头随地一扔 声音不轻不响 刚好可以镇住场子
我今天 把话说明白了
我敢这样对我自己 就敢这样对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告诉你们老大
今天他叫你们进了我的地盘 动了我的人
明天
都要还的
当时 所有人都认为陈煜是摆摆威风 出出风头
连我也这么觉得
我抱着明天被正宗老大来一锅端了我们的老巢的心态 忐忐忑忑的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躺了一宿
第二天公鸡报晓 我才合上眼睛 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醒过来了 早就是下午了 我一拍脑袋自骂自己是猪吧 转身拿上手机 滴滴滴几下打给了红毛
红毛本来是奔着那时的老大去的 自从看上陈煜那一身不同于黑道的傲气 和他那张漂亮的脸 就跑到陈煜手下了
咱老大呢
好着呢 陈煜那家伙果然是我看上的人 叫了外地的不出几分钟把那刀疤脸掀了个底朝天
刀疤脸就是当时老大的别称 说什么被砍的 其实听他的小跟班说 是小时候摸黑找茅坑 一不小心摔在茅坑里 磕了个大疤
然后呢 他人呢?
头上的伤估计还没好 说什么眼睛看不清 自己去医院了 因该不是什么大事 你去看看吧
我连自行车都没带上 直接跑去医院 等跑到了 整个人差不多都焉了
我实在顾不上休息 没有目的的在医院找来找去 因为这身打扮太彰显赖皮小子的身份了 就被这些大义禀然的保安拉了出去
我蹲在门口 玩着贪吃蛇 只感觉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发顶
我抬起头来 看向头上绑着纱布的陈煜
逆着光 双目闪耀
喂 晟子 蹲在这做什么 起来 回去了
我点点头 想哭也想笑
黑道新老大就在这一天 诞生了
后来 因为陈煜接管了黑道 风气很大的改变 镇上的人不再反感我们这帮赖皮小子 有些的 反而称赞我们
陈煜接管了黑道五年后 他开始为警察做事 我几次问他为什么 他都笑着摇头
那时 我并未看出他笑中的甜蜜
到后来才知道 那个当初惹下麻烦小白脸叫姜南 做了警察
那时陈煜为他做事他并未领情 认为赖皮小子无事献殷勤 没有好事
可是陈煜对这事脸皮厚起来了 三番五次跑到他家门口 警局门口 央求他下来陪他聊聊天
刚开始是无动于衷 到后来这小警察发现我们老大没有恶意 也就默许了
记着一次我同陈煜去小摊吃烧烤 不远处看见了那小警察 他那天趁着酒意 笑着说
晟子 我看中那个小警察很久了
他笑的很开心 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开心过 我看着他的笑颜 也呆呆的跟着他笑
来!再陪你老大我喝点
好...好...
我大概第一次感受到食道与心脏撕裂般的痛苦
食道里的是酒
心脏里的是他
那天本不会喝酒的我 喝了一瓶我认为最难喝的白酒
吐的七荤八素 摸不着东南西北 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