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想说说写信的事,现在已没什么人还在写信了吧。
我是真不记得上一次写信是在几年前,或是在十几年前了,同样的最后一次收到信件是在几年前或是十几年前也是记不得了。当然这里的信自然是手写的私人间交往的信件,广告信,公文信自是不能算数的。电子信件也作不得数。
上学时有语文课就是专门教怎么写信的。开首是某某某老师、同学、同志一类的,那时还没有先生小姐女士的叫法。然后是你好!再后面才是信的主题内容。而信的最后一般就是此致、敬礼。就是表示一下尊重的意思。也有想特别一点的就写个此致、握手的。那时革命同志见面都是兴握个手的。也有喜欢装的,就写个此致、鞠躬的。当然课堂上的信不会真的去寄的,八分钱,那可是一个人两天的菜钱。
直到上大学时,八十年代的末期了,人也到了青春年华,感情精力爆发的年纪,经济也发达了一点,也就是所谓的钱多人傻了。于是就拼命地写信。同寝室的八个同学都是一个德性。为此还举行过寝室钢笔字比赛。
那时候到传达室等信也是一道风景,就如现在去等快递小哥一般。一封信寄出后,两天到对方手中,然后给一天看信写回信的时间,再两天回信寄过来的时间,五天后就有可能有回信了,于是就到传达室去晃啊晃的。写信的决然,等信的忐忑和收信的开心。
那时也有装的,信纸可以折出花来。信封也可以用直写的,在上面写上某某某亲启一类的文字,而启字都最好是写成老写字(繁体字)的。也有连里面的信也是用直排写的,那应该是有点装过头了的。也有在信封右下角写寄信人地址姓名的地方在姓名后加个缄字的,也是一种装。
那时还有个比信更快,但更为神秘的通信工具:电报。对,就是电视里地下党嘀嘀嘀那个东西。写信寄信最快要两天,遇上地方偏远一点的,三天、四天、一星期都不好说。电报就是快,你这边写好了,专人给你嘀嘀嘀一下,那边就收到了,又专人给你译过来成为能看懂的文字,再又有人专门送到目的地接收人的手上。
电报快是快了,但就是贵。钞票是按一个字一个字收的,多一个字就多收一个字的钱。不像信件,八分钱,你爱写多少是多少,前提是不要超重,超重也是要加钱的。那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情圣的信件会超重。所以发电报的文字就是精练,那可是140字的围脖不能比拟的。举个例子:“父病,速归!”就四个字,四个字的钱,但一定是病很重了,说不定就是快去了,速速回家见最后一面的了。还有更省的就发“父病”两字,都病到要发电报来告诉你了,一定是重病大病,您还是快快回去看看吧!
八分钱的信都是钱多人傻的文化青年的奢侈品,更别说更贵的电报。但凡不是逼急了,谁花那冤枉钱啊!
后来有好事者开始用明信片了,明信就是指谁都能看到的,片就是片了,碎片化的片,薄薄一片的片。谁都能看的,写在一张小卡片上的没几个字。渐渐就替代了整封的信。简单、方便、没意义。
再后来电话机多起来了,再后来又有了传呼机,大哥大。于是信也就越来越少有人写了。只是到了元旦、过年时才有满天飞的贺卡明信片。再后来连贺卡明信片都是打印的了。再后来有了电脑,有了互联网,有了QQ,于是慢慢地没了写信和收信。
不要说你们都有什么什么好友群什么的,那时写信的我们中也诞生过笔友这种传说中的存在的。
一手好字,好文章,一个唯一的读者,几天的等待,各种不同心情的交替,这就是信,纸信,手写的纸信,用信封装起来的手写的纸信,花八分钱和几天时间邮寄的用信封装起来的手写的纸信。载着年轻人各种各样的装,装着年轻人各种各样心情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