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芦今年7岁了,能够用一些大人的词儿和别人说话了,但是小葫芦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别人是不是理解,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在听。小葫芦就这样快乐的说,享受语言从嘴里跳出来的快乐。
小葫芦上初一了,听人叫他“小葫芦”觉得别扭,就让人叫他大名:胡路。胡路开始思考复杂的事儿了,开始和别人交换思想了,但是他并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理解他,胡路只是说,不停的说,以为自己说的越多,别人理解的就越多。
15岁以前,小葫芦胡路是快乐的,他不会为“别人不理解他”烦恼。不过进入青春期以后,小葫芦变得敏感了,他喜欢别人叫他“小路”,喜欢被所有人接纳的感觉,如果自己的想法不被人理解,有时候他会自卑,会生自己的气;有时候他会暴躁,生别人的气。小路就这样“不明是非,不知黑白”的过了3年,混到了大学。
理科系的小路发现身边的怪胎比高中三年加起来的同学还多,并且还有不断变多的趋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被所有人理解”。他就变得极端了: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喜欢他们叫他路路,当他们不理解他的时候,路路会立刻变得急躁,努力的尝试被理解;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叫他胡路就行了,胡路不在乎他们。这4年,路路只和要好的朋友混在一起。
胡路上班了,是码农,攻城狮,写代码的,敲键盘的,正式的工种叫:开发工程师。胡路希望被别人称为:老路。老路觉得大部分人都是傻逼:
当头儿非要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事的时候,老路不会尝试表达自己获取理解,因为他知道他们头是臭傻逼;
当女朋友强迫他逛街、逛淘宝的时候,老路不会虎着脸争执,因为他知道她是小傻瓜;
转眼过了好多年,老路过的还算快乐,靠着把人分成:傻逼、傻瓜两类,老路干好自己的活儿,心安理得的拿工资。直到有一天升职了,老路开始带团队了,别人开始叫他老胡了。
老胡经常半夜做恶梦,梦见地缝里钻出大量的傻逼,拽腿的拽腿,揪胳膊的揪胳膊。白天,老胡发现每当自己召集团队开会说什么的时候,总是会有标记上“你是傻逼”的眼神唰唰的射来。实际工作呢,也不向老胡想的方向发展。这让老胡非常生气,经常情绪失落,经常在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对着镜子里面下巴上涂满白色泡沫的自己说:“老胡啊,你四不四撒?这帮小傻逼烂泥糊不上墙,你费这个劲干什么?”
老胡抑郁了,大家都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胡路,这周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咱们聊聊?”
老胡看着这个小鲜肉大夫,不禁想起自己大学那会儿:“要不你叫我路路得了。”
小鲜肉不由的菊花一紧:“路。。路路。。”
刚叫了个名字,老胡就打断他,亲切的说:“不对,是路路,不是撸路路”,还形象的伸出手,做了个“撸”的动作。
老胡就去了这么一次。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十几年了,老胡见这事儿太多了,老胡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想明白的,反正现在老胡相信:
十个问题有一百种解法;
一百个人有一千种活法;
一千个尽头有一万种走法;
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解法就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活法就是好的?
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走法就能升天?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老胡觉得他再不会为自己不被理解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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