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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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大流行时代结束已经许久,然而那个时代却如同烙印,已深深的嵌入每个经历者的心中。这次,在这里分享万花先生关于口罩的前尘旧梦。

长久已来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预知由来渴望,但是不管是哪种占卜学说无不晦涩难明、摸棱两可。可是现实之中一些平时看来荒诞不经的细枝末节,却往往隐藏着人们求之不得的真相所在。只是人们素来不甚在意 ,就算是事实摆在面前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多少人用一句巧合就轻松解释的一切合乎情理了。只不过在生活中还有另一种情况,某些人身上的巧合实在太多了,他就会慢慢的改变自己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万花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当初的怀疑到此刻的迷茫他不知道经历多少奇奇怪怪的事。只是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再讲给大家听时,难免有事后诸葛之嫌,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它曾带给万花怎么样的震撼!做为一个故事大家听就好。

2015年万花家喜添新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如期走进了他的生活。三十好几的他初为人父,当然对于孩子关心备至,细心呵护。然而和许多初次在城市落脚的人一样,他也是面临着一个家庭两处生活诸多无奈。

喜得贵子的喜悦,很快就兑换成了面对生活的各种挑战。三个月后,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不得不面对他与父母的第一次离别,跟随奶奶到威远老家生活。小家伙不经人事可万花与妻子的心却酸楚难言。尽管那是自己长大的地方,那是养大自己的亲人,但是离别终究还是离别,而骨肉分离终究还伤心至极。

孩子去了老家生活,他们和许多父母一样,每天下班后能在电话里看看他抱着奶瓶子睡觉的样子,成了一天里最幸福的事。逢年过节他们总大包小包的拖着婴儿用品,还有超出孩子年龄驾驭的玩具赶着趟往老家跑。

只是谁也不知道,万花在心里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就那么揣着个心事过活,一但有闲时间他就回老家或者到观里烧香祈福。他经常宽慰自己是他牵挂孩子太多,所以才自己吓唬自己。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种所关联。

在孩子出生的那段时间里,万花总会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抱着孩子玩闹不知为什么,孩子突然就会变得狂躁不堪。用他的小手拼命抓挠万花的手和脸,甚至每次在他手背上留下四道深深的血痕。疼的万花从梦里一下子惊醒过来,再看看熟睡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万花迷茫无助之下经常去观里烧香祈福,希望家里一切顺利。后来孩子送去老家了,他也依然如故的虔诚叩拜。只是他的那个梦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出现搅的他心神不宁,但是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过着,一切都相安无事。

不知从何时起,万花又平凡的做起了另一个梦。有时它还与他前面的一个梦连在一起着实剪不断,理还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生活的环境突然变得异常压抑,灰白色的雾气浓稠得就像打碎了的旧棉花,丝丝缕缕漂浮着粘乎乎的粘在一切事物之上。生活的吃喝拉撒都成了迫在眉睫的难题。他想到孩子还在老家呢?这样的环境要把父母孩子都接到身边才好,不管怎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总会好些。

他去坐车去老家却根本找不到车站,也找不到正常运营的车,周围的人都模模糊糊的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万花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能真确地感觉到他们身上极度的压抑和绝望。这种情绪很快感染了他,一想到还远在家乡的老小就陷入到深深地绝望之中。

好不容易他与父亲取得了联系,父亲极度克制中的平静如同巨石般压在万花心里。父亲告诉他老家真的不适合孩子呆了,让万花想尽办法也把孩子接到城里去,他和母亲年龄大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孩子还那么小尽早回到城里好一点!

万花不知道他是怎么的费尽千辛万苦,拖着无比疲惫的身体到达威远小镇,可是那里的一切都已变了样。曾熟悉的地方,此时也浸泡在浓郁的灰雾里死一般的寂静。许多路口三三两两的聚着几个人,他们穿着黑色衣服在那里或蹲或站,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人对于他的到来充满了强烈的排斥和敌意。

万花到了家门口,父母都没让他走进家门抱出孩子交到他手上,让他带着感紧离开。他分明看到二老脸上流露的不舍和巨大悲伤 ,可他们还是决绝的催促他尽快离开。

万花抱着孩子走过许多村庄和城镇见到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一样的悲伤压抑面无表情,并且他们从不相互交流。路上到处都是随意停着的各种车辆,却一概没有司机和乘客。厚厚的灰尘落在车上、街上、花草树木上……甚至也落到了人们的心里,死气沉沉的世界仿佛末日降临。

万花怀里的婴儿不知何时已长成四五岁的小男孩,但他们依旧在这压抑无比的世界里游荡、前行、依旧在不停的寻找回家的路。面对周遭绝望的一切,牵在手里的孩子成了他唯一的也是所有的安慰。

万花记不清他多少次从这个梦中惊醒,但他每次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梦里世界的压抑和绝望。每次都清楚的记得梦中的情节,几乎丝毫不差。一次、两次……一月、两月……甚至一年……两年……

从最初认为他是思念孩子心切的胡思乱想,到最后的慌慌不安,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可是因为一些原因父母在老家开不开,他只好找了个理由和妻子商量,把自己年迈的奶奶和孩子接回城里。

好在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体硬朗的很,小孩也乖巧懂事。一老一小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尽管他和妻子因此都要推掉好多工作,一下班就要马不停蹄往家里赶更是不敢有丝毫应酬,但毕竟孩子在身边,他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甚至老人在往后几年里仍然觉得,和小家伙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她最近几年最开心的时光。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普通人生活在平平淡淡之中度过也没有什么波澜,尽管那个梦还是时常出现。万花还是一样会在午夜过后的某个时间点被惊醒,一次又一次的体验那种极不友好的感觉。但是毕竟孩子已在身边,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故事到此如果结束也就没什么奇怪和值得讲述的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陷入了深深沉思之中。

2019年腊月眼看着年关将近,飘在城里的人都陆续准备回家过年。万花单位放假一般都比较迟,而且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十天的假期,总充充斥着各种理由的政策性加班,这样实际在家里呆的时间也就四五天左右。爷爷奶奶想念小孙子,每次放假老人们总依依不舍地抱怨时间太短,搞得万花十分愧疚。

幼儿园放寒假了,万花决定让先送老小回家呆上几天,等自己放假了和妻子再一起回去。反正也就二十来天的功夫转眼就到了,他们也借此稍微喘口气。

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日,口罩大流行开始举国上下严阵以待。尽管当时离万花所在的城市比较遥远,大家也没太在意,到了放假的时候万花照旧正常回家过年。当他们都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之中时,形势突然变的严峻起来。摸底排查、封堵设卡……口罩大流行时代从此拉开序幕。

万花一家因为事先没储备到口罩,当年的回城之路确确实实是费尽周折。当然那时谁也没能把这两者和万花那梦联系到一起。到后来长一段时间,世界的确是浸泡在病毒的阴霾之中人人自危。

再到后来的日子里,各地的人们都接触到了成群结队的大白、经历了居家、排队掏嗓子扣鼻子的事。在最严重的那段时间里,好多城市万人空巷,每天盯着手机关注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虽然和万花的梦境不同,但却有哪么多巧合之处实属让人费解。

时至今日,当万花要我写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犹豫。万花却强烈建议我写出来。他说回首过往,这也算是对那口罩大流行时代他身边离去人的一种告别,一份纪念吧!

万花最后还告诉我,他那段时间经常去观里烧香祈福。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把他梦里的情况告诉了观里的一位道长。那道长向他再三确认孩子抓伤他的伤痕是不是四道,得道肯定答复后道长告诉他,他孩子在四岁时可能有一劫难,如果安然度过一切就会好起来。

他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不曾向任何人吐露,只是没想都四年后的日子会碰到这么多的事。这是孩子的劫难何尝不是大家的劫难呢?只是如果在这之前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普通人哪个不想未卜先知呢?可是有些真相,就算事前知道又有谁愿意相信或者接受呢?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轻则被人当做傻子,要搞不好会被人当成阴谋论者,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古人云“善易者不卜”也许有一定道理吧!与其费劲的寻找真相不如保持一颗清净的心。他挂云帆济沧海,我骑毛驴看夕阳,吾心安处处是吾乡用心的活在当下,不负家人不必焦虑。

同在一条路上行走的驴车和豪车如果遇到落石谁能活下来呢?也许这和什么车关系不大,而在落石的大小和时间位置。人生在世处处都是不可知,是不是糊涂比聪明走的更远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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