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帝行
第一章
痛,贯穿着啼虤的身体。难以忍受的痛苦使得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他停下来歇息,顿时大腿一紧瘫软在地上,再想爬起来时宛如大山般沉重。汗水从发支上滑落,滑进啼虤的嘴里。“呸,好咸!”啼虤啐了一口唾沫,只是吐出来一些干巴巴的少得可怜的泡沫。
咧开嘴笑了笑,啼虤将手中的面饼掰下一小块,用手指搓细碎。远处飞来一对紧俏可人的小鸟落在他的手掌上,歪着小脑袋,像是怕弄疼啼虤一般轻轻地啄食着,不时用小巧的喙为对方梳理羽毛。这是两只幼年的鸾和凤,它们的羽翎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亲昵。啼虤怜爱的看着掌中的这对神鸟,从腰间摘下水壶,用牙咬开盖子小嘬了一口。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水和在沙漠中一样珍贵,啼虤每次都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然而水壶的水是有限的。这是他喝的最后一口水。
鸾和凤正专注的吃着面饼屑全然没有察觉啼虤已经摇摇欲坠,发白的嘴唇微微开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水壶在掌间略微的摩擦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停顿地向下掉落,随之倒下的是啼虤幼小的身躯。
鸾和凤受到惊吓,不安地在啼虤的身边盘旋,叽叽喳喳,像是在呼唤啼虤,黑珍珠般的眼睛里满是担忧。鸾用爪子抓起水壶向南方飞去,直觉告诉它,那里会有水。在向南百里外,一股清泉静静的流淌,可惜啼虤看不到也等不到。比较年幼,鸾一只鸟难以抓住水壶,没飞几米路身形就显得不稳,漂亮的羽毛也显得格外杂乱。凤看着鸾高高低低地飞着,又看了看啼虤,迟疑了一会便向鸾飞去。下午太阳还是那么毒辣,太阳神的光辉依然炽热地照耀着大地,地面上拉出两道略长的影子,鸾和凤的羽毛在阳光下是那么夺目,可惜在这荒无人烟的土地上无人欣赏,只有太阳神见证它们的艰难与美。
或许世上真的有神,或许太阳神真好瞥见了倒在地上地啼虤,或许是被鸾和凤感动了,谁知道呢?一辆华美古朴的马车正好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行驶,距离啼虤倒下的地方有数千米左右,拉车的是一匹神骏的龙马。不过八岁的啼虤在它眼中只是一个小黑点,若是在平时完全是被忽略不计的存在,然而今天它却感觉有些异样。心头微微泛起一种名叫不安的感觉,龙马向东方望去,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不对,好像有个人?不过是个人类,管他呢。龙马偏过头继续向前赶路,但是它自己也没有发觉它的脚步略微的向东移。还是感觉不对,龙马打了个响鼻,头再次向东方偏去,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驾车的老者也发现了龙马的异样,心中大感诧异,龙马可是神驹,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它如此反常?老者顺着龙马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人类的目力比龙马这等神驹差太远了,老者低叹一声,对着马车内的人道:“小姐,龙马好像有些异样。”
无论龙马如何他最主要的是保护马车内的人,在发现龙马的异样后他立刻向马车内的人汇报。
“龙马是神驹,天生灵性,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随它吧,不过学院快开学了,莫要误了行程就好。”马车内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如银铃般灵动。
“那就随它吧。”见马车里的人都如此说了老者也不太在意龙马的异样,拉了拉斗笠开始打盹。
离那个人类越近,龙马内心的异样就越强烈,数千米的距离对龙马来说不过是十数息的事,但是内心的不安与急切驱使龙马全速向啼虤那个方向赶去。
一阵颠簸,龙马从疾冲的状态瞬间停下,整个马车一阵颤动,若不是马车用的是极珍贵的南海云檀木打造怕是早就四分五裂了。
“畜生。”老者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的拂去尘土,怒骂道。龙马转头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啼虤,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这个人类小孩给它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李老,怎么了?”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莫约十四岁的少女探出头来。
“小姐,有个小孩。”被少女称作李老的老者恭敬的答道,他只是少女的家臣,即使少女很尊敬他,他依然很敬畏。敬畏少女背后的人,同时对少女也有长辈对晚辈的怜爱。所以龙马差点将马车弄翻的时候李老很不满,生怕马车上的少女有什么闪失。
少女走下车,经过龙马身边时龙马讨好似的把头伸过去想要蹭一蹭少女。少女玉手在龙马的颈子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佯怒道:“你这憨货,待会再收拾你!”龙马讨个没趣,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面,不时打几个响鼻。
少女俯下身子,看着啼虤苍白的嘴唇,幼小的身体在诺大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弱小。“唉,可怜的孩子,李老把他抱上车吧。”少女低叹一声,吩咐道。在一旁盯着地面看的龙马暗想,你自己也没多大,叫别人孩子。龙马不断用前蹄在土地上划啊划,少女像是看穿了它的小心思,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你这憨货,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收拾你。”龙马谄媚似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可是它的小祖宗,衣食父母,再不满也哪里敢惹她不高兴。
“小姐,此子来历不明,恐怕不妥吧。”李老对少女的决定有些迟疑,他的忧虑完全是有道理的。在如此荒凉的土地上根本没有人烟,他们若不是为了赶时间也不会选择从这里走,这片大地实在太荒凉了,荒凉到完全没有任何生命。它也有个很实在的名字“荒疆”,帝国的东部边界。突兀的出现一个小孩不得不让人怀疑。
龙马听到李老的话,急了,眼巴巴地看着少女。我好不容易特地跑到这里,你怎么能不管他呢?少女笑骂一声:“憨货,他倒是比我这个主人重要。”龙马立刻露出一副绝对不是的样子。
“李老,把这孩子带上吧,它还不至于害我。”说罢少女看了龙马一眼转身回到马车里。“把他带到车里吧。”
“小姐,这怎么行!”
“没事的。”
“这,好吧。”李老没有坚持,他看着小姐长大,一般她决定的事没有绝对的理由很难改变。
李老抱起啼虤带到马车里,看着啼虤被抱上马车龙马的心才平静下来,然后开始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人类小孩是谁?想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结果,龙马甩了甩不再思考,那么复杂的问题以后再说。欢快的长嘶了一声,龙马撩起蹄子开始狂奔。
马车内少女看着啼虤苍白且龟裂的嘴唇沉默了一会,马车内部更像一个卧室,虽然小了点但是五脏俱全,书籍,水果,软塌,甚至马车后壁被做成衣橱。少女从小柜子里取出一瓶药剂喂着啼虤喝下,透明的液体流入啼虤嘴里,有很多都从嘴角滑落,瓶子边缘沾了点血迹。少女微微蹙眉从小柜子里又拿出一杯清水和一小包调料,是一包盐粒。将盐粒倒入清水中,再倒入啼虤口中,少女喂得很认真,没有一丝流道外面。
放下杯子少女翻开小桌上的书静静地看起来。《西域魔法理论》
。。。。。。 分割线君
啼虤轻咳一声,醒了过来。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广阔的天空,荒凉的荒疆,不是两只四处乱飞的鸾和凤。鸾凤!啼虤从软塌上爬起来冲出窗外,没有落在荒凉而坚硬的土地上,而是一片广阔且柔软的草地,那样绿,绿得思维还在荒疆的啼虤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身上多了一堆被草割出的伤痕。
在草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来,草的汁液带着苦味的香,身上传来的剧痛以及脸和手臂上火辣辣的擦伤使他回过神来。青草?荒疆?唔,这不是荒疆。好空旷的天空,这么蓝的天空似乎少了点什么?对了,少了鸟儿。鸟儿?等等,鸾和凤!啼虤想要大喊,但是一开口干裂的嘴唇就被撕开,嘴被染得血红。好痛,好痛!好想晕过去,这样就不痛了。为什么这么清醒,啊啊啊啊!快晕过去啊!啼虤的脸上满是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泪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跟在荒疆比起来。每一个细胞都颤抖得更加剧烈,擦伤的地方就好像被火烧灼一样,不是爽快的一痛到底而是一阵一阵,慢慢地折磨肉体和精神。根本不会痛晕过去,反倒更加清醒。
少女不知不觉间来到啼虤身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满是不忍之色,手轻轻地搭在啼虤地背上,又给啼虤喂了一颗丹药,一种用迷迭花为主的丹药。啼虤只感觉到嘴里有冰冷的硬物进入,旋即昏睡过去。
“去泱城的祭祀殿。”少女叹了一口气,把啼虤抱进马车对着龙马吩咐道。
泱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街上大声吆喝的叫卖声,酒馆里的吵骂声,主人训斥下人的怒骂,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有不如意者的抱怨,有得意者洋洋的哼唱。西城,佣兵酒馆里依旧充斥的酒与暴力,法师会馆里弥漫着淡淡的焦臭味儿,不知道又是哪个笨家伙施放魔法失败了,炼金实验室里充斥着刺鼻的混蛋味儿,这群总是鼓捣奇怪东西的家伙总是不让城里的人们省心,总要搞些惊诈才好哩。西城以外的地儿,商贩的叫卖声,酒楼的喧嚣声,校场的训练声杂糅在一起。这就是泱城,北疆的中心,整个北疆的驿站直道都连接着这里。一个可爱又有趣的地方,但是对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来说这个地方让他们恨之入骨。
哦,那个刻着一个大大的太阳和叶子的符号的像钟塔一样的建筑就是祭祀神殿,这是一个受人欢迎的怪家伙,在四周东方建筑群中显得那么独特,这是唯一一个建在泱城中心地带的西域建筑。来往的大都是穿着白色外加太阳与叶子花纹的袍子的祭祀和在任务中受伤的佣兵,他们的治疗术很专业而且价格很便宜,所以很受泱城百姓的欢迎。祭祀殿并非只有西域的祭祀,大夏的大夫也在祭祀殿行医。
守城的士兵无聊的打着哈欠相互聊天,没有战争的生活多么安逸啊!城门处的士兵一边熟念的跟来往的居民打着招呼,一边相互打趣。大家都是普通百姓,相处起来显得格外融洽,不像西边的一些国家一样,士兵就像百姓身上的吸血鬼,这都要感谢圣明的皇帝陛下。
嗒嗒嗒嗒,很急促的马蹄声。
泱城的守城军官看着迎面疾驰而来的龙马下令设置路障,虽然看马车的样式肯定是皇城的大人物,但是除了大将军任何人都要接受检查才能进城,皇帝?皇帝才不会来这呢,整个北疆几乎就是大将军的封土一般。这是泱城的规定,这样的规定很让人放心啊。
守城的军官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周围嬉笑的士兵都做出了备战的姿态,如果马车再不停下来就必须采取进攻,这些士兵可都还留着战争时的血。
如果只有龙马,这点路障根本拦不住它,但是它还拖着一辆车。无奈的停了下来,龙马局促的在地上踏着,对着泱城的守城将士打了几个不爽的响鼻。
守城军官见龙马停了下来才送了一口气,成年龙马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无视龙马不屑的眼神,守城军官对着马车施了一礼,恭敬道:“大人,还请出示证明。”
李老将一块玉质腰牌递过去,这些都是帝国的军人,身为大夏子民即使是强如李老也对他们有着一丝敬意。真是不错的小伙子。腰牌上刻着一个安字,守城军官看了一眼愈发恭敬,赶忙打手势让手下移开路障。“原来是安小姐,末将失礼了。”
“无妨。”安小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安姓对与大夏的百姓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每一任宰相的姓,没有安相就没有大夏。当今的安相更是将满目疮痍的大夏从战争的遗影中恢复过来,甚至超越战前的水平。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对安相敬爱有加,就连太子在安相面前也以学生自称
兽帝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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