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轻轻地合上《鹿鼎记》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奔袭而来,只因那一刻我已将金庸的作品如数读完。
铭心的一刻,锥心的一刻,一卷皱巴泛黄的纸书宣告着金庸的江湖已离我远去。从此,不见了胡马撕风,弯弓射雕,不见了侠骨丹心,儿女情怀,不见了为国为民的郭大侠,不见了至情至性的程姑娘,不见了飞雪连天射白鹿,不见了笑书神侠倚碧鸳,不见了查大师的如椽巨毫,不见了侠儿、痴女、壮士、剑客……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我举盏问苍天,难道是江湖死了么?诸葛青云告诉我是,司马翎,萧逸,柳残阳告诉我是。直到他的出现,那个怀抱美女端持酒杯的男人,他轻笑,摇了摇食指说:不是。
白衣白剑,大名古龙。
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说:爱能毁灭一切,也能造成一切。
他说:人在天涯,天涯又怎么会远?
他说:情仇难却,恩怨无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李寻欢掷出了那例无虚发的飞刀后,当紫衣侯发出了那赐某一败的狂言后,当七种武器充斥于这个世界后,他微笑着对我作了个长揖说:告辞。
他走了,古龙走了,留下了两行脚印,或深或浅。
我独伫于长亭外,两旁芳草萋萋,忍不住泪湿衫襟。金庸古龙,封笔的封笔,离世的离世,他们带走了属于他们的无上荣誉,却留下了这个满是尘埃的江湖。那么,我是该效羊角哀的自刎?还是该仿俞伯牙的绝弦?
花间一壶酒,谁来酌?谁来饮?
步非烟来过。她浓妆艳抹,倾倒众生。可她的作品也如她的人一般,除了华丽,一无所有,华音流韶如是,武林客栈如是,舞阳风云录亦如是。
萧鼎来过。他文风干练,辞藻唯美。可惜他的字里行间除了情·爱再无其他,怎不令人扼腕?
沧月来过。在看过她的镜系列后我一度以为她就是我要等的人,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不是,还差了境界,一览众山小的镜界。
时未寒带着明将军系列来过,更俗带着山河英雄志来过,王晴川带着飞云惊澜录来过,燕垒生带着天行健来过,树下野狐带着蛮荒记来过……
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浮云。
因为……
不自由,毋宁死!
很久了,很久了……
我以为我会在这个寂寥的江湖慢慢老去,我以为我会带着金庸的棱棱铁骨和古龙的孤高卓绝死去。然而,就在我处于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那道行走于黑白、行走于正邪之间的圣光又将我从地狱中捞出,无是无非的圣光!
名曰:《英雄志》。
在这个浊浊尘世之中,不管人在庙堂,抑或是亡命江湖,只要还活在世间,每个人都会遇到一次无路可逃的生死抉择。当命运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