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已经波澜壮阔,但我还是尽量维持面上的平静。不让二少爷看出我的慌乱。虽然不知道我是穿越来的这件事情如果被人知晓到底会如何,但是我直觉这个不能被人知道,被人知道了会非常危险。
二少爷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我越发毛骨悚然。
“哈哈哈……”二少爷呼出口气,停下笑,正色对我说道,“就是这样,你说出的这番话又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说着又问道:“那你在我面前又展现的是那一面呢?”
我没有细想脱口答道:“自然是真实的一面,其实我可能刚刚表达的有问题,我并没有要在二少爷面前刻意表现出哪一面,而是每个人对待不同的人就自然有不同的态度,就比如少爷你对待蔡公子和文公子,对待福来,对待灵芝、烟紫、翠儿和我,是不是都不一样?并不一定是少爷有很多面,而是因为你面对的人不同罢了。”
“你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你这些歪理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二少爷一脸起了兴趣的模样。
这是哪里听来的,这不过是之前的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顺便拍拍二少爷的马屁,让他尽快放我回家:“我能从哪里听来的,自打我八岁来了府上,我就没有离开过,原来在厨房一天天的都是劈柴,整天对着一堆木头哪里会想这些。后来还是承蒙二少爷看得起,让我来书房伺候,事情没有原来多,才有了闲暇胡思乱想,这都是我来了这里,每日里观察二少爷观察咱们院子里的人、事儿,慢慢琢磨出来的。”我这样说应该合情合理吧。
“如此说来,可见二丫果然是个聪慧的人,我让你来书房伺候,是对的。如果让你读书知礼,说不准,我们二丫就变成女才子了!”二少爷像是认同了我的说法。
如此便好,我暗暗吁了口气。现在只盼着二少爷不要再继续深究下去了,快快放我家去吧,阿弥陀佛!
“少爷,我来是想让你给我写个凭据,好拿给春生管事换出门的手书,门房要见了手书才放人。”我这样说像不像在告状?但是我丝毫没有内疚感。
“在门房碰钉子了?”说完二少爷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何止是门房啊……”我小声嘀咕着。
二少爷一扬眉,弹了下衣袍的下摆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低头说道:“罢了,我亲自送你出门,看看他们是否放行。”
我发现二少爷特别喜欢弹衣服的下摆……而且二少爷这身高站在我身边让我很有压力啊!我讨厌被俯视的感觉!
“还愣着干嘛?还不跟着!”我一愣神的功夫二少爷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唤我道。
我马上抬脚跟上,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二少爷这么给力,亲自送我到大门口,有了二少爷这个态度,估计那些流言蜚语就会慢慢沉下去了吧,至少不会故意当着我的面说三道四了吧!虽然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听到了难免心里膈应……
二少爷亲自带我到了后门,吩咐门房备辆马车,送我回家去。看门的那个小厮看到了二少爷哪里还敢怠慢,立马麻溜的跑去找人备马车去了。
看他那个狗腿的样子,我瞬间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虽然这畅快产生的原因是因为二少爷而不是因为我本身。
在等马车的当口,二少爷问我:“预备在家中待上几日?”
我本心里希望多呆几日的,虽然不是我真正的家,但是我现在急切的希望换个环境,也急需得到家的温暖。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待在钱府,就出过两次门,一次是和二少爷到山中去,一次是被绑架。
“我也不知父母唤我回去是何事,不知少爷可否多准我几天假,若无大事,我早日赶回来便是。”这样我便有空间可以自由支配什么时候回来了。
二少爷踌躇一会儿,说道:“左右不能超过十天去,你变早去早回吧,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叫人捎个话过来,这次叫你受了苦,我自当补偿与你。”说完还朝我微微一笑。
十天!二少爷可真是大方!我心里雀跃着。可能古人的生活都是慢生活,没有我们的快节奏。我这个人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别人朝我笑,我当然要同样报以微笑,于是我也朝二少爷爽朗一笑,如此我两个便一笑泯恩仇了吧!这样想着,我便不由的这样说了出来:“如此我和二少爷便一笑泯恩仇了!”我颇为爽朗的说道。
二少爷立时有点满头黑线的感觉:“如此说来,我们之前还结下仇怨了!”
呃……我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呃,少爷,我用词不当,这个你就意会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懂的!”说完我谄媚的一笑,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
二少爷听了惊奇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做声。这下二少爷总该心领神会了吧。反正我是这样以为的。
“少爷,你要的马车备好了!”那个守门的小厮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车夫牵着一辆马车。
二少爷转过身,对马车夫说道:“把二丫姑娘平安送回家去。回来了到我院子里回个话。”
说完又转过头对我说:“既如此,你便早去早回吧!路上小心些。”
我忙回道:“谢少爷,那我这就家去了。”说完我朝二少爷福乐福身子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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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踏上了回二丫家的路,不知道二丫的家人会不会发现我是一个换了瓤的冒牌货。不过我安慰自己道,二丫八岁之后就回过一次家,他的家人估计还没有钱府的人了解她。这样想着又觉得二丫真可怜,在钱府受尽打骂,家人也形同虚设。
我努力的从二丫的记忆中寻找家人的模样,家的感觉。二丫家中只有父母,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离家前奶奶还健在,二丫唯一一次回家就是给奶奶送葬的。虽然二丫触摸不到自己的家人,我却知道他们仍然是她的情感寄托。想来二丫便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情愿在钱府挨打受骂吧!二丫的记忆里很难判断家人的性格,姑且回去了再慢慢观察吧。
对于二丫的家人反正我现在弄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去想。我想起了二少爷今天说我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反正回不去,我何不重新享受一下人生?放在以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够重回十四五岁的时候啊!这对我何尝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重新书写自己的人生?虽然这里的大环境让我很难像我的时代一样自由自在,但到底我还有点人生经验可以借鉴啊。
我之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就是既没有好好学习,又没有痛痛快快玩乐!姑且说之前是我的前世吧,现在就算我重新投胎一回了,虽然这胎投的不好,但是我用二十多岁的智慧过十五岁的人生,还是绰绰有余吧。前世的我有点没有主见,胆子小,但是想法多,有想法又不敢付诸行动,不行动又心里痒痒。总之没有痛痛快快的过活。那我这一回可得让自己做个果断的人,好好在这个世上活一回。万一有幸我还能回到我的时代,也要变成一个更优秀的人回去啊!
瞬间我有点热血沸腾的,这一世我要活的潇潇洒洒!我要努力创造我的美好生活!加油!GO GO GO!兴奋起来英文都冒出来了,哈哈哈……
想着这些事情,一路也不算漫长,其实二丫的家到县城也就十几里路,要是搁在现代,也就十分钟的车程,不过现在坐马车就花了小半个时辰。
“吁~~”的一声,马车夫喝停了马车。二丫猜着到了地方,忙掀开轿帘,车夫扭头问二丫:“二丫姑娘,你们村儿到了,只是还烦请你给指个路,后面怎么到你家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同,现代来说几年时间一个村子的变化可以很大,但在二丫的这个时代,一个村子十几年没什么变化也是有的,就算房屋,一般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翻新,或者修补。也有另起炉灶的,但是之前的房屋却不会弃之不用,所以二丫总是几年没有回来过,回家的路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有穷人也有富人,宋家庄也不例外。马车经过一个高门大院,二丫知道那是刘员外的房子,有经过里正的院子,房子半新不旧也还算气派。转过弯看到一个祠堂,上书刘氏祠堂。我这才从二丫的记忆里寻摸出来原来二丫姓刘……过了祠堂往西行上百十来米就是二丫的家了。但是祠堂西边的房子明显就破败了起来,不但破败还低矮,所幸每户门口都打扫得还算干净。黄黄的泥土路上竟也没有什么灰尘。
眼见着到了家门口,二丫忙让车夫把马车停下,就抱着包袱跳了下来。院子里听到门口的动静也已经走到了门口。估计马车之于这个时代的穷人来说不亚于桑塔纳之于二十世纪初的农村人。
出来的是二丫的哥哥,叫刘大勇,看到哥哥,我的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个名字,紧接着二丫妹妹的名字也蹦了出来——三丫……刘三丫,二丫平衡了。确切的说,是我替二丫平衡了。二丫的哥哥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我,脸上深情颇有点古怪。不过还是上前招呼我说:“二丫,你可算回了!”继而对马车夫问道:“不知车资……”
车夫马上回到:“这位小哥不必客气,在下是钱府的车夫,是二少爷吩咐把二丫姑娘送回家的。”说完又转过来,朝我一拱手,“二丫姑娘即已经到家了,那我就回府去了。”
没想到一个车夫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我顿时感觉到了之前自己说话的粗鄙之处……“已经到了家门口,师傅到寒舍喝碗茶再回去吧。”我忙客气道。
车夫推辞了,我也没有再劝。车夫径直去了,我转头看着这个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的家。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看着这个低矮破败的院墙,还有透过院墙可以直接望进院子里看到的屋舍,我还是大大的吃惊了一回。这房子比二丫记忆里的愈加破旧了。黄泥的墙上坑坑洼洼的,屋顶上的茅草也已经灰扑扑的,显见有时间了。窗户门都看不到油漆的颜色,但是长期被触摸的地方都是就是黑乎乎光亮亮的……
想到我原来想在这里多待上几天,我的心里就如北风呼啸而过……凄凉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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