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是伟人一个还是鄙夫一名,都要背负来自本身的沉重,人生的道路难走的地方不是艰险之处,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泥泞,即便滑倒也必须马上站起来前行........ ——题记
很久没写东西了。走路的时候一个不经意,似乎要跌倒的样子,晃了晃,好像又站住了,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文字的——今生唯一的嗜好。 越来越相信前生今世了,否则无法解释对文字的酷爱和读之即悟的灵敏。
风再起的日子给人的心里带来的总是隐隐的的纠结 。既享受着秋高气爽的淡雅,又无奈于落叶飘零的肃瑟。《世事如泥》这个系列会在一直写下去,以前写的那几个就不搬运过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写新的。
人 说 :水是故乡甜,月是故乡明。人行千里,总还是在意识里会无数次的回忆起自己的故乡的。记得在四川的时候有很多次临睡前会想起故乡村口回家的路,回想起以前无数次爬过的坡,以此而想起村子周围的沟沟壑壑山山水水。只是,记不起村子里面的人!
也许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样的人注定是难以融入周围的群体的。即便现在经历让我的言语举止不再唯美不再偏激不再纯粹,可心,对于善恶还是泾渭分明的画着一道又一道的分界线,不曾有一点模糊。
故乡,成了我无法容忍的殇。
很久之前就想写他,他的故事远没有错把无名尸首当亲人的事件搞笑,也没有一声狂言遭谋杀的案件 出名。却实实在在的成为我鄙视村人的根源。
他给我的最深刻印象就是 寒冷的冬天披个又脏又破的被子瑟瑟发抖的蹲在垃圾坑边不时抬眼看着路过行人的样子。再往前追忆的话,模糊的记忆里他应该原本有着一个始终挂满笑意的不怎么说话的稍微有些圆圆胖胖的脸。
他,是与世无争的!但是,与世无争并不代表可以善终!
忠厚的他原本有着一个完整的家庭,也许并不富裕,也许有着庄户人家都有的磕磕碰碰,但是悲剧发生的时候,我不能不说,它震撼了我的心灵。
年少的时候,老家也曾种过烟叶, 在我看来种烟叶是一件非常让人腻味的事情,且不说绑烟叶,炕烟叶,单是那隔一段时间钻进油腻的烟叶地里面掰烟叶就够让人不舒服。那时的我不过是个顽童,就已经对种烟叶深恶痛绝。可是貌似那是那个时候一项相对不错的经济收入吧。他家也种了。不过种出了事端。
每每他和妻子去掰烟叶的时候,就有人早先一步把他家的烟叶收为己有。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村里人的生活靠的就是地里的庄稼 。夫妻俩的郁闷可想而知。终于有一天,他的妻子去掰烟叶的时候,撞上了那个替他家干活又领酬的人——他的邻居——一个在我印象中干净整洁精明能干的女人。
接下来的剧情无比狗血:偷烟叶的人把捉赃的人骂的落荒而回。
——话说你偷东西该是偷的多么理直气壮!欺负人该是欺负的多么肆无忌惮!
他的妻子回到家中以后必定是苦诉告知了他,而他,当时的想法不得而知 。只能说是懦弱吧。也或许。。。也或许。。。也或许。。。。。。。
总之,结果就是妻子带着孩子离婚改嫁而去,而他,疯了。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疯子都是很可怕的——小时候曾经有女疯子满嘴污言秽语横行大街逢人就骂无人阻挡的壮观场面不定时连续上演。——而他,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寒冷的冬天披着又脏又破的被子瑟瑟发抖的蹲在垃圾坑边,不时抬眼看着路过的人,惴惴不安的神态。
再后来,他死了,死在自己家里。 临死前回到那个已经被趁火打劫的贼们偷得只剩下大门的荒草院子,然后自己在屋子中间挖了个坑,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静静的离开了。那一夜,应该很冷,他,应该依旧很饿。
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但,事情总不是死了就了的。你相信因果报应嘛?至少在这件事上,我宁可相信最后结果就是天眼不瞎。他的那个邻居,那个漂亮精明的小媳妇,在他死后半年,竟然双目失明 ,逐渐的。。。逐渐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恐惧与愧疚中进入黑暗世界的,其实上天只是帮助她把理想实现了而已——一个人内心黑暗了就让她生活在黑暗之中吧。
他,有名字的,可是注定被忘记。回老家的时候,我向老爸老妈问起这个事情,并特意 问他叫什么名字,爸妈对他的模样,事情都能说的很清晰,然而直至离开老家也没有想起他的名字。以至于我在写这个文章的时候不得不用他来代替他。一个那么不起眼的人,也许正是他的不起眼,才造就了他的悲剧?!他的遭遇想来任谁提起都会唏嘘的,那个邻居固然该得到谴责。而他呢,我们在不伤害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也别伤害自己?
中华大地上从来不缺人善被人欺的恶例,缺少的恰恰是以暴止恶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