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之死
我想吸一支烟,醉人的烟草味儿呛到我的鼻子里然后流进我的肺脏,跳上一段性感的舞蹈,转身毫不犹豫地变成医生手里那张肮脏丑陋的照片。
我要死了,不需要谁来告诉我,从你们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里就能觉察出来,我的命运到此为止,非要我说点什么不可。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合理的,春去秋来人来人往反正它从来都没什么损失。可是对我一切都xx是不合理的,我丧失了我还没有得到的一切而且是在我无法想象的前提下,我不能拥有一项完全是属于我的权益,就在我要死了的时候我还是这样活着。
我点上第二支烟,打火机的开关痉挛了无法回弹,我死死盯着这个弱小的发光体,明蓝与昏黄矫揉造作地燃烧着冒出一股刺鼻的化学味道,再过一会儿,我就吹灭它。
别跟我说“你不介意吧?”,我很清楚你是在请我发脾气,在这个时候如果我没有烦躁不安,大吼大叫最对不起的就是看热闹的你们。不过你的问题就算在平时也足够引发我的脾气了。
“谈谈你的父母对你的艺术有怎样的影响好吗?”
别跟我谈艺术,也别跟谈父母-好-吗-?我突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无法抑制一种拼命想把烟头甩在你的脸上的冲动,当时你还笑得那么温和礼貌就像一只聪明的狗。
从此我不再是艺术家,不再是好人,只剩下一个乖戾、可恶、等死的标签。
大家放心好了,这件事情里的谁也不会伤心欲绝的,没有人是付出真心地活着,包括我,在要死之前更加肆意妄为地假装活着。
我本来想点第三支烟,可是我又开始汹涌地咳嗽,身体里那个罪恶多端的力量推覆着我吐露什么,就像神父强摁着我的头要我忏悔,在我死之前看到我的人们才能得到平静。